尽管头顶有密实的树冠遮挡,又有雾气环绕,就这点儿光还是让我的眼睛由内到外刀割般的生疼。
这种疼并没有因为我闭上眼睛而缓解,相反,疼痛甚至蔓延到我的整个脑袋,我眼前那层血色变的更加浓重。
我不得不停下来,用宽大的叶子抹上烂泥糊住眼睛,再用藤条做一下固定。我决定就地休息,等天黑了再赶路。
我很快就睡着了,直到周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把我惊醒。
我不怕死的伸手去摸,结果什么也没摸到,我猜那是蛇。
我把自制的眼罩拿下来,此时天已经全黑了。
眼前的血色未退,影影绰绰的原始雨林也染上了鬼魅的红色。
下起了雨,雨点打在身上脸上有些疼。我其实更想爬上树,但终究还是不想浪费那个力气。身上的疼痛感没有完全消失,我还是安分点儿比较好。
冒着雨又走了几个小时,我终于找到了吸引我过去的东西。
我在烂泥里挖出了张小哥的刀,我那半个罗盘还在上面挂着。
我的药器对他的刀不感兴趣,对我的罗盘却念念不忘。罗盘是我亲手挂上去的,这世上也只有我能摘下来。
从周围的环境来看,他们在这里遭遇了大型动物的攻击。这个地方的大型动物,那就剩比普通巨蟒还要大的巨蛇。
我看看手里的刀,再抬头看看连成片的树冠,懒惰让我选择当一只灵活的猴子。
站起身正要往树上爬,嘈杂的雨声里多了什么声音。我仔细听,那声音很像一个人在吹口哨,虽然分辨不出来吹的是什么曲子。
我本来想走的,但感觉到有几条巨蛇都在朝这边靠拢,我开始考虑要不要等等这个貌似很乐观的人。
还是等等吧,毕竟这条路应该不会太短,有个人待在身边,就算不说话,只听他的呼吸声也能解闷儿。
我打了声响哨,口哨声中断了,证明对方听到了。我又用江湖上比较常用的几声响哨提醒他,有危险,快过来。
几分钟后,一个人握着手电跑进了我的视野。手电光很强,但我的眼睛没有白天那么强烈的反应,所以我只是用手挡了一下。
“白爷?”
这人的声音我认识,那个大晚上也要戴墨镜的小哥,我记得别人叫他黑瞎子,也不知道他跟熊有什么关系。
“能先把手电关上吗?”
太阳光是整个脑袋疼,手电光是整个眼睛疼,所以还是关上比较好。
他没有问为什么,还真把手电关上了。
“你也是要出去的吗,要不要结伴一起走?”我问他。
人家要是往里面走,那我也不能逼着人家再跟我出去呀。不过如果他真的要往里走,我会告诉他前面有好几条大到离谱的蛇在等着他。
“白爷,您眼睛怎么了?”
我转过头看他,他还是一贯的打扮,腰间还挂着一个不大的竹筒,直觉告诉我,那里面是一条蛇。
“中毒后遗症,暂时不能见光。”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给了他一个听起来很合理的借口。
“我这里还有多余的墨镜,您要不要来一个?”
我摆了摆手,“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我需要的是完全避光的眼罩,这个你带了吗?”
他笑着说道:“这个真没带。”
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是要出去吗?如果是,一起吧。”
“好呀。”
我看了他一眼,看他笑呵呵的样子,我理解了云海当初的苦恼。
一个随时随地都能保持微笑的人,相处久了确实会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因为没有详细的检测数据,所以这位小哥的眼睛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所以我不确定他能不能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正常前行。
为了大家都能正常行动,我启动了药器,用它发出的蓝光给后面那位当照明。
那几个东西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呀,天都要亮了,它们这么不进不退的一直跟着,有意思嘛!
尽管心里很不爽,我还是保持不动声色的外表,免得给后面这位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到天亮。就在我准备故技重施往脸上糊泥的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游泳镜。
有这种好东西,干嘛不早说呀,还怕我跟你客气呀。
我当然不会跟他客气,接过来就戴上了。虽然效果不是非常的好,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