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武汉是由汉阳,汉口和武昌三个城市组成的一个人口超千万的特大城市,长江穿城而过,汉口汉阳和武昌便是一江两岸的格局。
武汉是个英雄的城市,当然是因为辛亥年的起义推翻了清王朝,成立中华民国。然而,武汉的荣耀远不止结束王朝的地方,一路回望,张之洞的汉阳铁厂是近代工业的发源地,大革命北伐时期的武汉和建国后的长江第一桥无一不是武汉的高光时刻。
志平坐在火车上,一路畅想着武汉的光荣历史。车过长江大桥时,志平看到车厢里很多人齐刷刷的把头伸出去,他也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侧身望过去。只见火车慢慢从山脚下开过,头顶上便是一栋灯火通明,重檐飞阁的建筑,远远望去是“黄鹤楼”三个字。
这时,车厢里纷纷响起赞叹声:“哦,黄鹤楼,黄鹤楼呀!”志平想到,这也算见到黄鹤楼了,匆匆一瞥,白云千载空悠悠啊!
火车停靠汉口站,志平下了车,他立马就融入到繁华喧闹的都市里,脑子里哪还有英雄城的过往事迹。一群拉客的“麻木”蜂拥而上,他避之不及,瞬间被三轮车夫围住,真的麻木了。
他好不容易逃开,走了一程,跟踪的“麻木”渐少,“病情”好转,恢复正常。
他走在陌生的行人后面,心情放松多了,耳边传来武汉话要比湖南话更亲切易懂一些,甚至有的口语跟合肥老家的方言完全一致了,这些都让他误以为回到了江淮之间的哪个大城市呢?
志平在车站附近吃了一碗热干面后,心情极其舒畅的打算着坐车过江去武昌的大学城那边住下来,那里会很安静,不像火车站码头附近的乱七八糟。
志平上了晚班的公交,直奔华东师范大学。那里就是珞珈山脚下,武汉大学,中国地质大学,中南民族学院都在那里。志平兴奋的盯着窗外,公交车一会钻进隧道,一会爬上高架,灯火璀璨的城市让志平分不清东西南北。志平感觉眼睛也看不过来了,耳朵也听不过来了,恍如自己是在元宵节里走失的孩子。
车到公交“武大”站时,志平才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灯光照耀下的国立武汉大学牌坊,显得肃穆深远。他看不清夜晚的武大校园,仿佛里面都是些学贯中西,独步学术圈的高人。
志平绕过商业街那边的路口,去了大学城,果然那里有很多招待所。志平看到东湖边上的一个家庭旅馆,环境清幽,是几个大套间连在一起打通分隔成十几个小房间,干净卫生,价格也很实惠。
志平安顿好后,毫无倦意,就下楼在东湖边闲逛。夜晚的东湖渐渐凉下来,沿着河堤的两旁是柔曼的垂柳,有人在吹着悠扬的笛声,笛声从树林里飞出,在湖面上散开又聚起来,微微的路灯映着湖中的小道闪闪烁烁。
志平不觉自己是个忙碌的业务员,他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学校生活,那时整天泡在图书馆开心而满足的学习。
哦,一晃校园生活,已经离开好多年了,如今的自己只是偶尔出差才能重回一趟异地的校园。那些年轻的学弟学妹们青春飞扬的身影,让他觉得自己老了,想到当下还一事无成,心下怅然。
很晚了,志平才转回到那个家庭旅馆。他坐在大厅里歇一会,看到只有一个女孩在值班,女孩几乎不说话,来了客人,她就很快的登记收钱,拿一串钥匙开门送开水,然后又很快的坐回原地,只静静的看书。为什么那么认真看书,在看什么书。志平没在意,这时又来了一个客人,女孩立马去开门去,随手把书放在板凳上,志平这才看清楚,这是本高中的代数课本。
志平问女孩:“为什么看这书。”女孩只是看了志平一眼,没回答,用手扶了扶眼镜,又低头仔细的做起作业来。女孩扎一个马尾,穿着十分朴素,看出来就是个高中生。
奔波了一天,志平一阵困意,便回去睡了。第二天这边从外面跑业务回来时,听到一个妇人在数落女孩只顾看书,忘了给顾客送水,女孩一声不吭,只是低头挨训,直到那妇人累了不说话,女孩也不做一句解释,她像是心中万般委屈,也不可能说一个字的倔强。
过了一会,妇人去楼上上服务台了,大厅里只剩下志平,坐在沙发上闭眼回忆今天跑过的单位,女孩过来问志平要不要开门,志平疲倦的摇了摇头,告诉她:“你尽管看书,有事我会叫你。”
女孩又回去看书了,客厅和走廊里都非常安静,过了一会志平拿起钥匙,起身回房间。他大约觉得这是个未成年高中学生吧?
第二天志平回来时,没见到看书的女孩,是那个妇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