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香炉是遭了大殃了,上一次朝被李泰砸一回,开一次会被李泰砸一回,到最后值班太监在站班幕布后面藏了一溜香炉,只要摔碎了就给补上,不能让魏王殿下手里没东西砸不是。
李泰很烦、很焦躁,没坐这个位置之前,总觉得自己天人之姿,除了自己亲爹以外谁都是一帮虾米,虽说不能像自己爹一样在朝堂上挥斥方遒,但是也不至于太差劲吧?特么得等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之后才发现,别说挥斥方遒了,就那么点事儿一周了!整整一周了还没有个确切的结果给出来!
手里捏着把件吱嘎吱嘎的捏着,朝堂下群臣仍在商议岭南这个地方值不值得现在就进行开发,陇右这边今年冬天没下雪,这元日刚过,户部农科大司农来报,浅土层下的蝗虫卵并未被寒冬杀死,有着天气缓和后大范围孵化的可能,需要提前做足准备,以免开春之后发生问题没有应急之举,工部报河南道这边,水利工程需要尚书省各部商议,增加工程的投资以便将现有的河道和新开挖的灌渠链接起来,反正各有各的困难,就是不提岭南道的事情。
父皇临行之前说过,岭南那边不容有失,李泰自己也看过舆图岭南道的位置,和冯盎的势力范围,自己也觉得太子的插入是朝廷把手伸进岭南的最佳时机,自己的战略大局观虽说不如群臣,但是自己都能看清的问题,为什么这帮家伙看不见呢?
李泰站起身,缓步走下御座,“刘尚书,户部廷议多日,至今没个结果,本王觉得与其在此商议,不若尚书亲自走一遭去看看,然后回来给本王个结果,如何?”
刘正会懵了,你不拿吏部开刀先问我户部干嘛?哦吏部尚书是你亲舅舅,你就柿子可软的捏?“回禀殿下,户部实在没法在现有规划开销之外再掏出银两开发岭南了,去年兵部战马蹄铁更换款项、武备款项以及吏部俸禄还是户部在银行借的,现今仍未偿清,各地库银交割之后核算今年开支,仍有缺损,老臣无能,请殿下指教!”
老刘人家也是有脾气的!这么大个国家,一郡一道要跟鸡毛都是天文数字,哦!你们爷俩嘴一张我就能变出钱来给你拿去开发去?事有轻重缓急,就算李世民在堂上我老刘也敢问问他,钱从何来?
不轻不重的吃了个瘪,李泰反而不心急了,“刘尚书,本王并非问责与你,咱们神居庙堂之高,不了解寡民之贫瘠,本王看了你们今年的拨付计划,在本王看来这都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就说那些新修水利,不说在我朝,就是前隋,他没有这些水利不也是该丰收就丰收的么?”
“也没见说咱们今年修了水渠明年就能比今年多几番收成,您也说了,事有轻重缓急,在本王看来岭南道黎民都吃不上饭了,还不是当前最急切的事情么!至于关内能多开几亩荒地,增加几亩良田,那都是锦上添花了,本朝开国人口就少,等人口多了不用你们替他们修水利,他们自己也嚷嚷修了,所以说刘尚书,劳您再帮小王思量思量,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在弄点银钱,给承乾那个嗷嗷待哺的家伙打发过去,这个事儿过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等父皇回来本王一交差,也就不在这儿膈应您老人家了,您看可好我的刘尚书?反正今儿个小王就打算仗着年龄小胡闹了,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本王就把这国朝大印一丢,你们自个玩去吧,本王不伺候你们这群猴了!”
噗呲一声,魏征笑了!
整个朝堂一扫之前的严肃场面,偷笑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向严肃着称的房玄龄都捋着胡须嘿嘿直乐。
魏征走过来,挽住李泰的手,李泰气呼呼的一个劲儿往外拽,“你们这帮老不修!本王都气成这样了你们还在这儿笑!”李泰气笑了,摇摇头也觉得自己无理,指着魏征笑了起来。
魏征双手向下一压,朝堂逐渐安静了下来,“魏王殿下,成事不可操之过急,你兄长曾经说过一句话,老夫觉得甚为精妙!”
“哦?魏师您说。”
“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得!”魏征老神在在的说。
下了朝李泰气哼哼的回到王府,进屋就把琉璃杯子砸了!特娘的!啥事儿都干不成不说,还被老魏头教训一通!特娘的!气煞我也!
钱钱没要到,人人要不到,李泰想一脑瓜子撞到柱子上算是以死明志了!
坐在椅子上的李泰想了想老魏头说的话,唉,嘿嘿,兴许我真是不是做皇帝那块料,我这性格啊,就跟那杨广似的,急性子,说干啥事儿立马就得办,办不成心里及其刺挠,这种性格用在别的地方可能是一把好手,但是在国家大事上就不行了,好比前隋,这个帝国怎么黄的?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