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六一行人上岸后,没敢直接往西去。
因为庞光烈说了,昨晚被袭之后,田狗儿着重加强了此处防守,不仅设了暗哨,还备了许多弓弩手,真要像之前那样靠近,必然会被射成马蜂窝。
除此外,为达成长久合作的目的,庞光烈由衷建议,撤退的时候不要再走水路,省得惹来猜忌。
祁六觉得庞光烈说的很对。
昨晚能原路返回,纯属侥幸。
若再来一次,人家势必不会放过河道,一旦被抓,必然露馅。
所以他决定将撤退路线,选择在敌营西侧。
那儿有处山岗,树林茂密,适合躲藏。
等放完火钻进去,藏在里面,崎岖山路马匹也不好追赶。
将路线交代下去后,为免出现昨晚撤退时的混乱,祁六还特意嘱咐一声,八百人要共进退,绝不可单独行动。
田狗儿大营的防御薄弱处,位于营地北侧。
据庞光烈交代,那儿都是最后赶来的人马所在,由于不好安置,便现开了一处场地,防御工事及岗哨设置都不完善,是夜袭的绝佳首选。
作为交换,祁六也对庞光烈说了实底,张聘军营的薄弱处,位于营地西南,理由无他,只因崔弘灏就在那片住,而以他的自负,肯定不会把自己的安危,交到董千诚手上。
双方情报互换,均有了底气,遂抱拳拱手作别,各行其是。
祁六领着八百壮士绕至敌营北侧。
此时夜已深,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
不过好在徐道覆有道法傍身,视野远胜常人,更可以夜间辨物,倒不怕找不到方向。
祁六最终决定,在靠近西侧山岗的位置发动袭击,好方便撤退。
命令传达,八百壮士有弓的张弓,有油的拎油,很快完成准备。
待祁六一声令下,纷纷卯足劲往营中丢去。
不消片刻,便燃起熊熊大火,一些来不及逃避的绿林强匪,顿被烧的乱跑乱叫。
祁六扔完八个油袋,又见火势猛烈,晓得大功告成,当即下令:“撤!”
八百壮士头也不回,纷纷冲向山岗。
田狗儿的铁骑,始终在防备袭营。
见有火光出现,立即纵马行动。
有直奔北侧追敌的,也有前往河道查看情况的。
但可惜均无功而返,只在山岗方向,发现些凌乱脚印。
得知此事的田狗儿,气的暴跳如雷,大骂张聘鸡贼,手段下作。
不过当探子回报,说张聘营中同样起了大火后,田狗儿便又得意的奸笑起来,摸着自己的大光头,感慨兵书教的都是好东西。
待到第二日上午巳时。
在山岗里躲藏一夜的祁六一行,一个不少的回到营地,别说把崔弘灏惊到,就连张聘都亲自出帐迎接。
“子陆又立一功,张某定要亲笔修书,承报主公案前!”
“侥幸而已。”祁六身上满是树叶露珠,形象十分糟糕。
张聘见了不疑有他,握着对方的手,一再感谢。
虽说敌营损失并不大,但好在祁六探明了其粮草位置,这可谓是大功一件!
有了这个消息,他便可组织人马,来一次出其不意的袭击。
八百壮士劳累一夜,自然不用再去,张聘让他们好好休息,旋即便将董千诚叫来,让他点五百骑,从东侧沿河道进发,去烧对方粮草。
与此同时,得知张聘粮草位置的田狗儿,也兴冲冲点了几百骑,由他亲自领着,沿着河流南下偷袭。
以致当祁六躺在营中帐内酣睡之际,一场交锋悄然在河边上演。
董千诚与田狗儿,可远没有祁六、庞光烈那般客气,远远的一照面,便是三江四海恨,一天两地仇,连交谈都不必,直接就交上了手。
田狗儿用的是柄狼牙棒,董千诚则双手持蒴,双方兵对兵,将对将,捉对厮杀起来。
狼牙棒势大力沉,挥舞起来,带着风声。
董千诚横蒴挡了两下,便双臂酸麻。
晓得对方力气惊人,他倒也豁得出去,趁其不备,甩脱马镫,一跃而起,抱住对方滚落马下。
田狗儿的光头撞到地上石头,被擦出条伤口。
鲜血一流,更激出凶性,舍狼牙棒不要,攥着拳头,捣出一记生猛炮捶。
董千诚擅长擒拿,双手一环,将其手臂架住,而后借地一蹬,屈起膝盖撞向对方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