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
听到这个称呼,祁六有点发懵。
没想到这位黑衣青年,竟同样出自自然正道门下。
而面对曾经的师兄,徐道覆却是一脸苦笑:“从你现身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既已抛弃道心,入了凡尘,还提往日称呼作甚?”
劲装青年,也就是岩光散人四弟子,道号莫樵子,俗家名叫龚止昱。
龚止昱出山要比徐道覆早两年,二人在青牛山观云修行时,关系还不错。
“小师弟此言差矣,师父让我修的道心,是出世之道,如今你我皆入世,那修得就该是入世之道。道家老祖有言,大道如河水滔滔,流注左右,无物不润,无生不滋,出家的是人,在家的也是人,道虽不同,万变不离其宗。”
“那敢问四师兄,如今走的是什么道?”
龚止昱咧咧嘴:“从龙霸道。”
徐道覆低头不做声。
纪君兰淡淡开口:“徐道友,你的同门师兄,如今已是萧王帐下前将军,封郡公爵,可世袭。待萧王挥兵南下,大局落定,凭战功做个开国国公,也不是难事。你二人既有昔日求道之谊,何不同舟共济,联起手来,共创太平盛世?”
说完,她又看向祁六:“子陆,我曾说过,卢秀绝非良木,应北萧王才是降世天星,若你点头,我可帮你引荐。”
听对方提起卢秀,祁六脑中立马浮现出,大雨天中,自己将其埋葬的场面。
想到当初在南郡,自己为保命认其作主公。
想起仓皇逃往夹沟坡,若丧家之犬的难堪。
除此外,还有与之称兄道弟,畅所欲言的快意,有寻求根脚,舍命攻打兰沐的豪情。
虽说后来,他假借自己之名选美,又重色而轻义,但这一桩桩一件件,有血有肉的事与人,岂是你纪君兰一句‘非良木’就能取代的?!
若这些都是笑话,那我祁六这新旧两年的经历,又算什么?
“仙子好意心领。”祁六压着心中不悦:“只是如今我已追随孙壁之,有道是好女不嫁二夫,好男不事二主,至于那为什么萧王,若敢挥兵来犯,那咱们就战场上见!”
说到这儿,他想起卢秀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遂复述道:“若被他所败,说明某技不如人,哪怕丢了这条命也认!但让我未战而先降,闻其名则栗,却绝无可能!”
纪君兰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一时为之语塞。
龚止昱笑道:“果如大王所说,应南俱是些望井观天之辈……”
“错!”祁六表示这词自己学过,立即纠正:“是坐井观天!”
龚止昱被其打断,本就一怔,再听他批评自己用词,当即不悦,眼睛一眯言道:“坐也好,望也好,都改变不了你们是癞蛤蟆!”
“所以你们俩今天过来,是想威胁我们?”徐道覆问。
龚止昱摇头:“不是威胁,是在讲述一个事实。”
“若我们不愿意听呢?”
“哎,小师弟,为何你偏偏要逼我动手呢?”
话音一落,龚止昱屈指一弹,手中那柄飞刀,便如一记流星般激射而出。
徐道覆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完全不讲情面,匆忙中来不及拔剑,赶紧一个后仰躲过。
龚止昱哈哈大笑:“小师弟!让我瞧瞧,师父究竟教了你哪些压箱底的好东西!不瞒你说,被他老人家着重栽培,我可羡慕的紧呐!”
说罢纵身跃起,双手连挥。
挂在腰间的十几把飞刀,带着风声呼啸而出。
徐道覆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急忙抽出长剑,面对袭来飞刀或戳或挑,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可那飞刀即便被击开,却不落地,而是身子一旋,又回了龚止昱身侧。
“只有这点本事吗?师父藏得私活,怎得不施展出来?”
龚止昱边说边向前冲,带着周身飞舞的飞刀近身。
他一掌挥出,扫向徐道覆面门。
与此同时,一柄飞刀从徐道覆身后掠起,直奔其后心。
危急关头,徐道覆只能抬左手,与之对拼一掌,右手持剑甩往身后,用了招‘苏秦背剑’,堪堪拦住那柄飞刀。
二人掌掌相对,龚止昱被震的后退一步,见对方纹丝不动,却不意外,反大笑道:“好个纯粹无比的浩然气!那老东西果真藏了私!”
听他对岩光散人不敬,徐道覆终于动怒,喝骂道:“放屁!”
旋即剑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