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
马奉、田狗儿、李申,乃至后面的一些战将,均不自觉挺直腰杆,就连冲世凌都有点跃跃欲试。
“你要跟我们打?”田狗儿最先起身,顶着刺眼的光头桀桀怪笑,“瞧你小胳膊小腿的,若打伤了多让人心疼。”
宋癸道:“将军既有怜香惜玉之心,大可少用些气力嘛。”
“那可不行!”田狗儿拍拍自己胸膛:“我这个人胜负心很强,除非你主动认输,否则绝不放水!”
宋癸喔了声:“这么说,你是整个应南,武艺最好的人咯?”
呃……
田狗儿为之语塞。
若论冲锋杀阵,逞一腔热血玩命,他半点没有怕的,并有自信打败任何人。
但若上升到武艺切磋,众目睽睽之下,自己那点乡野粗鄙把式,却实在称不上赏心悦目。
毕竟当初教自己武艺的,不过是一街头卖艺的汉子,连武师也算不上,更别说代表整个应南了。
思考再三,田狗儿难得让步,一屁股坐下后,转头看向马奉:“你上!”
马家枪在应南久负盛名,马奉又是个武痴,论单打独斗,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好!”
马奉毫不推辞,起身后便命人拿枪。
花里化赶紧开门,从外面的众多护卫中,要来一柄镔铁枪。
马奉接枪在手,试了试柔韧度,觉得趁手,便把枪身一横,抱拳道:“宋姑娘,请!”
宋癸虽是女子,却也是武痴一个,最见不得有人当众挑战,当下便要起身。
“慢。”孟贞出言制止,随后对方平说道:“咱们就这么干看着,是不是少了几分乐趣?”
“孟副使此话何意?”
“呵呵,既是同台较技,那必然是要有彩头的。”
方平闻言冷笑,心忖就知道你们别有用心。
莫名其妙将众人邀来见面,却不提正事,反上来就要切磋武艺,若说没有什么想法,鬼都不信!
“孟副使想立个什么彩头?”
孟贞捻须一笑:“我们来应南前,萧王一再强调,要我等展现最真切的善意,方公可以理解成,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
方平喔了声。
这种场面话,在他眼里就等于放屁,不会往心里去。
“萧王听说,登中城日渐繁荣,甚至有不少应北商贾,也选择来这儿做生意。如此商贸盛景,萧王也难免意动。”
方平等人立马明白,这才是他们来的目的。
呵,敢情是打着来做生意的幌子,顺带遣人入驻登中!
好算计!
不过此乃应南腹地,岂容你们应北之人染指?!
几人面色都不好看,但孟贞似乎没看见,只慢悠悠问:“方公不会怪萧王也想来分一羹吧?”
方平不动声色,反问道:“敢问萧王打算做什么生意?”
“织锦、药材、陶罐、皮革……以及战马兵器。”
“战马兵器想都不要想!”方平直接否定。
孟贞笑道:“都听方公的。”
闻听此言,方平立马反应过来,晓得自己中了一招。
在做生意的诸多话术中,为保证自己底线不被突破,生意人往往会先抛出几个难以被接受的条件,然后让对方选择。
这个时候,很容易出现判断失误。
战马与兵器,就是孟贞打的幌子。
他实际自己也知道,这两样绝对不会被允许,但抛出来被方平否掉,便能成功掩盖住自己的底线。
其实做什么生意都不重要,能在登中扎根,才是此行目标!
而方平的回答,算是变相默许了,萧王来登中的行动。
这种错误太过低级,换平时,方平绝不会犯,奈何这几日晚上,老顾着钉草人,睡眠没得到保障,乃至出现疏忽。
方平后悔不迭,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
他刚刚就该直接说,不管是织锦、药材还是其他,均已饱和才对。
想到此,忙尝试补救:“萧王远在应北,何必千里迢迢,来应南做生意?”
谁成想面对此问,孟贞没有直接回答,反两手一摊,做无奈状:“我也不知道。”
方平一口气憋在胸里,郁闷的不行。
本打算凭此问亡羊补牢,然后不论对方说出什么理由,都予以否定,哪知这家伙来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