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大街,满腔热血冷了下来。
她还不知道徐道覆住哪儿呐。
昨夜分别后,对方便搭乘一辆马车走了,没再相约,也没提联络之地。
正暗怪自己鲁莽,不够细心之际,突闻右前方传来个声音。
“宋姑娘。”
宋癸惊讶看去,顿见不远处停了辆马车,车厢窗帘被人挑开,露出‘徐道覆’的脸。
她心里乐开花,匆匆两步接近,很想立即钻入车厢,共享二人世界,说些肉麻情话,但真的靠近,又不由矜持起来:“道长怎么来了?”
祁六笑道:“不知为何,一早醒来,总想见到宋姑娘,便立即赶至。”
我、我也一样!
这难道就是心意相通?
只是不知你想我想的,有没有我想你想的更浓一点……
“雅韵轩有大戏开场,姑娘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祁六问。
宋癸立即点头,轻盈身姿眨眼钻入车厢。
赶车的王大炮得意一笑,挥鞭赶马。
二人上午看了场戏,晌午逛了登中小吃最多的状元街。
一路吃吃停停,有说有笑,如正常情侣一样。
心血来潮之际,他们还去了姻缘阁,从扮作月老的掌柜那儿,求了红线,买来两把金色同心锁,各自挂在脖子上。
待到黄昏之际,祁六将宋癸送回福满轩,分别前不忘相拥打啵儿。
一场美好姻缘似乎正向最炙热的高峰而去。
就连祁六也深陷其中,不知不觉,让宋癸在心中留下一席之地,足可与婳婳分庭抗礼。
但当宋癸走后,王大炮的话,却给他泼了盆冷水:“六爷,是时候下手了。”
下手,并非是下黑手,而是指诛心。
在少女爱意最浓,最如胶似漆的时候,给予一记猛击。
这十分残忍。
哪怕祁六事先知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天。
可经几日相处,却实难狠下心肠。
对此,王大炮表示理解,因这种事,他干过太多次。
“六爷,儿女情长,本就是乱世中人求而不得的奢望。这是假象,你不是徐道覆,她爱上的,也不是祁子陆。”
撕开所扮演的表象,剩下的,便是错综复杂的应南局势,以及被局势裹挟的人。
“六爷,当断则断。”
王大炮平淡嗓音,一再动摇着祁六。
他长舒一口气,点头表示明白。
但内心深处,还是不愿伤害宋癸。
于是他决定改变原有计划。
王大炮定的诛心局,是要祁六在最后关头,无情将之抛弃,然后用最狠毒的语言攻击对方,就类似你雷子那么小,鬼才会看上你之类的。
极为偏激,有摧残意味。
祁六说不出口,也自认此时此刻的自己,完全做不出来。
他打算用一种委婉方式,为这段本就不该存在的情感,画上一段句号。
当其说出想法,王大炮闻言沉默,良久才点头同意:“六爷是惜花爱花之人,倒契合我采花门一贯奉行的宗旨,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