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要么今日你喝粥不吃菜,要么你就吃菜不喝粥。
倘若你既喝着郑派的粥,又去夹何派的菜,那好了,两派便都得罪了,往后几天,非得饿肚子不行,哪个也别想吃上!
“一座山头啊,只能有一只老虎。”
肖老头悄悄对祁六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摇头叹息:“老虎要是多了啊,底下的小鹿小兔子,就得乱套。”
祁六皱起眉,也觉得往后的日子不好办。
这倒不是他听懂了肖老头的话,而是来到火头后,便立即有人询问,你究竟站大房还是站二房,把祁六弄的莫名其妙。
幸好,吃过见过油滑无比的肖老头,哪怕面对这种修罗局依旧能够玩得转。
他笑呵呵挡在祁六前面,面对火头部左右分庭而坐,泾渭分明的情况,眼不歪,目不斜,冲正前方抱拳作揖,言道:“我师徒二人,承蒙主公照拂,有幸忝做火头一卒,今番入了贵地,若有言行不妥之处,还望诸位多多包含。我二人没啥见识,也不求荣华富贵,但求对得住主公赏识,往后余生,一心一意只为主公烧柴炒菜。”
言下之意,我俩过来,只给主公服务,别人绝对不管,你们之前咋折腾的,就继续咋折腾。
原本嘛,在军中换任何一人,要是选择这种两不讨好的骑墙做法,必然会成为双方厌恶的对象,绝对活不长久。
但肖老头聪明就聪明在,将主公抬在前面,并表示只为他一人服务,减少自己工作量的同时,还自成一派,让人抓不到痛脚。
于是何把总,与郑副把总也不好多说,只能各自从鼻孔里哼了声,算是给了个不干涉,也不亲近的默许。
自此,肖老头与祁六,算是在氛围诡异的火头部待了下来。
不过两人活的如同透明,其余人不搭理他们,全当二人不存在。
这样也好,至少祁六觉得,不被搭理,总好过被呼来喝去。
当日下午,张家军安营吃饭。
大帐之中,面对摆在面前的四菜一汤,张虎闭眼仰首。
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
好久没这个待遇了。
往日要么喝何丈人的粥,要么吃郑丈人的菜,从没有过二者一起的。
或许有人就要问了,那为何不能让其中一方,既烧粥又炒菜?那不就都能吃上了吗?
书中代言,这话是没错,但话又说回来,平衡平衡,讲究的就是一碗水端平,要是都让其中一方做了,另一方岂会甘休?
所以哪怕强如张虎,贵为主公,面对这个局面,也是半点脾性也没有。
“来人,传赏。”
张虎很高兴,要给做饭的厨子赏赐。
因为这并不是简单的一顿饭,而是一个可以打破原有格局的契机。
他觉得现在,主动权握在了自己手中。
平日里,若这一餐吃的是何丈人做的菜,那晚上就得与何氏就寝。
换言之,被呈上来的是郑丈人手艺,那就得与郑氏就寝。
但今日不同于往日!
张虎雄姿英发,暗暗点头,表示今晚自个儿想睡谁,就睡谁!
谁也不能限制自个儿!
哎?!
他突发奇想,心口猛地急跳两下。
那是不是可以,一次睡两位呢?
从没有过的念头一起,张虎异常兴奋,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展作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