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五太脏了。
祁六都不愿意把他带回院里。
后来想到巷道深处,有间无人居住的茅草屋,便扛着装有徐老五的麻袋,走了过去。
蛮女对泼皮意见很大,上回对方用棍子,故意撩她兽裙的事儿,依然记忆深刻,所以这一路走来,哪怕对方晕了,也忍不住抽上几巴掌,踢上几脚。
她抽巴掌,祁六倒是不在乎。
但为了踢到徐老五,对方把腿扬的很高,乃至光滑结实的小腿露了出来,祁六就忍不住制止了。
这让他自己也觉得费解。
因为当蛮女一身脏兮兮,坐没个坐样,站没个站形的时候,祁六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当今日一早,三位美姬妾,将蛮女重新捯饬一番,还为她换上这身墨绿衣裙后,祁六就觉得,女孩子还是娴静一点为好,至少不能抬腿抬太高。
他自己也不晓得,为啥思想会转变的那么快,只是觉得与之前满头小辫相比,现在蛮女的两条长辫,看上去更让人舒心。
尤其当头发左右分开,不再遮着她的小脸,小麦般肤色,搭配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祁六怎么瞅,都不愿相信对方,会是犯下命案的凶手,因此也就放弃了绑起来扭送见官的念头。
祁六并不知道,此时的他,终究是迈过了‘见色忘义’这道坎,直奔色迷心窍而去了。
进入院门,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推开茅草屋的门。
地面尘土中残留的诸多脚印,祁六完全没有注意,将麻袋放下,随手掏出火折,点燃桌上的油灯。
“关门。”他比划个手势。
蛮女点头,将屋门掩上。
被麻袋裹着的徐老五,只有脑袋露在外面,下巴处全是血,正陷入昏迷中。
祁六在屋中扫视几眼,见墙边有个水缸,走过去掀开一看,脏兮兮的水里,还泡着只死老鼠。
他半点没有介意,直接将水缸抱起,来到徐老五身前,倾斜倒下。
脏水混着死老鼠,全部流上对方脑袋。
被冷水一激,这家伙打个寒颤,吧唧吧唧嘴,悠悠醒来,脑袋一转,甩掉脸上的老鼠,一见周围,晓得是‘故地重游’,哪还不晓得流程?
为免徒受冤枉苦,徐老五不等祁六开口,竟是抢先一步,用缺了门牙的嘴大叫起来:“不是我做的!真不是我做的!染坊出事儿那晚,我在春芳楼喝花酒……”
祁六眼神一凝,厉声道:“你也当我是笨蛋不成?!尚未询问,你竟晓得我要问什么,如此不打自招,还说不干你事?!”
说罢抬起脚来,在对方胸口就是一顿踹。
蛮女攥着拳头在一旁不断挥舞,嘴里啊啊有声,表示他干得漂亮。
徐老五被踹的连连求饶,口中直叫:“这位小爷!小爷有话好好说!且容我解释……噢……别打别打,只因我之前来过,有人在这儿问过同样问题!”
“放屁!”祁六暗骂对方不老实:“此地如此隐蔽,别人岂能找到?!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徐老五眼泪下来了,连连叫唤自己讲的都是真话,但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劈!
但祁六只是冷笑,对誓言什么的半点不信:“再不老实交代,我把你卵子给你揪下来!”
“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行,有种!”
祁六比划个大拇指,而后去对方身旁,将其从麻袋中扯出来,掏出腰间别着的一柄短刀,就往其胯间比划。
徐老五差点没把卵子吓得缩回去,想躲避,却被蛮女按住肩膀,动弹不得,只能夹紧两腿扭来扭去。
“我、我说!”情急中,他索性开始编谎话:“我知道染坊的事儿是谁做的!”
祁六这才收回短刀,但并不领情,反一巴掌糊对方脸上,骂道:“早说实话,不就好了,非得让我费事!”
徐老五委屈的直流泪,心说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但现在被你逼得,不得不开始撒谎啦!
“说!是何人指使你做的?!”
“与我真的没关系!”徐老五咽口唾沫,大脑飞速运转:“小爷,您想啊,米二嫂的染坊,生意是很好,但余利并不多,所以歹人并非为了求财。”
祁六嗯了声:“继续!”
“染坊里做工的,都是街坊四邻,皆是家中干不了重活的妇女,年纪颇大,所以也绝不是图色。”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