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牛大鞭被吊在架子上,人已经昏死过去,吃饭的时候,有两匹马奔入村里,马上上下来两个人,都背着枪,一个是王扁头派去送信的人,还有一个是县里派来的人,叫小梁。
小梁找王扁头核实情况,把王扁头说的话认真地记录在一个本子上,然后,分别找了王能、王虎、王小狗、核实情况。三人不识字,小梁就把记录在本子上的话分别念给三人听,三人听后都说是这样的。
最后,小梁同意王扁头在王郢村处决牛大鞭。这时,小梁提出要看看牛大鞭,王扁头带着小梁到土台子上,看吊着的牛大鞭。小梁看着在太阳下吊着的牛大鞭,已经昏死过去,就说:“把牛大鞭放下来,我们共产党人是有原则的,该罚就罚,该杀就杀,但不虐待任何人。”牛大鞭赶紧叫人把牛大鞭放下来,放到阴凉地方。小梁又叫人给牛大鞭弄点水喝。
这天,除了从县里来的两个同志,火急火燎的往王郢村赶。
还有一人往村里赶。老付昨天就收到了牛大鞭被控诉的消息,他其实也知道牛大鞭一定会被控诉,但是,老付没想到会这样严重,牛大鞭被折腾了一天,晚上还不让回家,老付去了村公所好几次,把守村公所的民兵认识老付,不让他进门,说他是地主老财的走狗,老付磨破了嘴皮子都没有用。
等到天黑,也不见牛大鞭回来,老付等到村里一片寂静,还不见牛大鞭回来。村公所他是进不去了,其实老付想多了,夜里,村公所根本没民兵,除了王能一家子在村公所里。
老付这时想到了牛晓贵,于是摸黑去找牛晓贵,夜里没月亮,老付走的急,结果摔了,腿摔伤了,摔的很重,还流血。
老付没有停下来,他一瘸一拐地,慢慢地往毛集街上走,血把裤子染红了。
走了天快亮,到了街上,街道上卖早餐的人已经起来了,忙忙碌碌地准备着一天的生意的开始,没人注意到老付,老付痛的实在撑不住了,蹲在街边休息了一会,又往牛晓贵的店铺走。
牛晓贵还没有起床,听到外边有人敲门,心道这大清早的谁来理发吗?
他穿好衣服开门一看是老付,见老付手扶着门框直晃荡,才看到老付的裤子上全是血迹。
急忙把老付扶到屋里,给老付清洗包扎,见到腿肿的像水桶一样,牛晓贵知道伤到里面的骨头了。
老付说:“晓贵你不要管我了,你赶快回村,想法子救救你老叔,他被贫农团抓去了,都一天一夜了,也没有放出来。”
牛晓贵吃了一惊,问:“老叔犯了什么罪?”
老付说:“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开会,说他是地主,还是和土改有关系。”
牛晓贵说:“上次不是土改了,怎么不算数了?”
老付说:“谁知道呢?现在村长王多喜被撸了,原来的工作员刘光也换了,换成了村子里王扁头。”
牛晓贵说:“换成村里人不是更好吗?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好说话。”
老付说:要是你说的这样就好了,恐怕不简单啊?我看王小狗和王虎当时像变了样子,个个看人的眼光和村子外的野狗看人很像。”
牛晓贵说:“我先带你去看医生。”
牛晓贵带着老付去看医生,医生还没起床,敲开门后,医生看了看老付的伤势,吃了一惊,脸都没洗,忙着给老付打理伤口。
一直忙到太阳升起老高,看看时间,怕是快吃午饭。牛晓贵把老付送回自己的理发店,才匆匆往家里赶。
牛晓贵赶到村里的时候,村里下午的会议已经开始了。下午的会议,是王扁头主持的,牛大鞭没有像上午一样吊着,而是被民兵押着,站在台上。
王扁头首先宣布了县里对牛大鞭判处死刑的决定。然后王扁头说:“像牛大鞭这样的地主老财们平时高高在上,作威作福,一贯毫无人性,对待佃户们像对待牲口一样,平日里佃户们替他们耕地,替他们种田,他们毫无怜悯之情,只知道喝佃户的血,今天我们大家翻身了,还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吗?以前我们给他们做牲口,现在我们要叫他们牲口不如。”
说到这里,王扁头大手一挥,王小狗带着两个贫农团的成员,分别拎着着三个桶上台,放在牛大鞭身边。王扁头走到牛大鞭身边,用极低的声音在牛大鞭耳边,恶狠狠地说:“老畜生,我今天叫你尝遍马、牛、羊的尿滋味。”
牛大鞭本来是昏迷的,中午被放了下来,又喝了水,人又清醒过来。牛大鞭死死地盯着王扁头。
王扁头这时突然对台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