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鞭平时占尽了我们的便宜,临死时也给我们广大贫农谢罪才能死。”于是,王扁头对台上的两个民兵说:“叫牛大鞭跪在地上。”
两个民兵用红缨枪指着牛大鞭说:“还不跪下谢罪,”牛大鞭理不理他们,两民兵放下手里红缨枪,用手把牛大鞭按在地上,可是手一松,牛大鞭又站了起来,这样三番五次,两个民兵火了,用脚踹牛大鞭,牛大鞭摔倒在地上,然后又慢慢爬起来。
王虎见到两个民兵半天没把牛大鞭按到,就亲自跑上,他让两个民兵按着牛大鞭,自己对着牛大鞭的膝盖处用力踩下,就听到牛大鞭一声闷哼,身子瘫了下去。牛大鞭瘫在地上还拼命的挣扎,嘴里骂道:“一帮狗杂种,你爷爷,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能跪你日羊的畜生。”县里来的小梁做在台下,看着王扁头的所作所为,直皱眉头,他有些看不下去,但是,他是来监督执行牛大鞭的死刑,村里的批斗他管不了,他听说其他地方,还有人把屎尿桶挂在地主老财的脖子上的。
王扁头从桶里舀出一瓢马尿,猛地泼在牛大鞭的头上,口里叫道:“现在是我们人民当家做主,你个畜生不如的狗地主还敢嚣张。”
泼完马尿,王扁头又舀了一瓢羊尿,对旁边的民兵说:“掰开这个恶棍的嘴,从前他把我们当畜生,现在就叫他尝尝畜生不如的滋味,”王扁头说着要把羊尿灌入牛大鞭 的嘴里。
当一名民兵要用手去掰开牛大鞭的嘴时,大家就听了一声惨叫传出来,就见牛大鞭口喷出血来,一块血淋淋的舌头掉在地上。
这时,村公所大院门口想起了牛晓贵的叫声,“老叔、老叔,”牛晓贵挤开人群冲上土台子,一个民兵想阻拦牛晓贵,被牛晓贵一把一开,牛晓贵抱着牛大鞭,泪如雨下。牛大鞭两眼无神的看着牛晓贵,他想笑,可是笑的很勉强,他想哭,可是除了口涌出的鲜血。流不出一点眼泪。牛大鞭头一歪死在了牛晓贵的怀里。
王扁头见到牛大鞭死了,先是一惊,而后叫嚣着,这个地主恶霸畏罪自杀了,这证明了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无颜活在这飘满红旗的世界里。
牛晓贵见到王扁头在台上手舞足蹈的叫嚣,轻轻地把牛大鞭放到地上,扑上把王扁头按到在地上,这时候,牛晓贵很怀念那把杀了井边太郎的匕首。
在遥远的西南山区里,牛闹正带着一个班的侦查兵,探查一股国民党残余部队的去向,这股国民党残余部队和当地的土匪混到了一起,对当地地形十分熟悉,很难发现他们的的踪迹。
他们一路跟踪到天黑,就睡在一个小山沟里。夜里,牛闹做了一个梦,梦里看到一只老猿,它满身伤痕,蹒跚地向牛闹走来,立在不远处,怜爱地看着牛闹许久,然后,满脸复杂的悄然离去,消失在大山苍茫的夜色里。牛闹醒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奇怪的梦,而老猿怜爱的目光,他从前时时见到,那是父亲的眼里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