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骆嘉把脸埋的更深,此刻的害怕一部分是由于刚才的生死一线,另一部分是来自于几年前相同的经历。
也是在高架上的这段路,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常景殊被骆应晖激怒被迫停在快车道,骆嘉忘不了那晚他的眼神像是被揭开伪装的魔鬼,阴冷狠戾。
耳边疾驰的呼啸声让她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
幸而后面的车及时变道,不然她早就命丧黄泉也就解脱了。
细雨秋寒,庄淙上车后鼻头冻地泛红,极度紧张后的心情后是极度地后怕,车内暖气打的足够高却感觉不到暖和。
不到二十分钟,乔澍带司机赶来。
“对方人呢!跑了?”他急切切地问。
庄淙摆摆手:“没出事,骆嘉受了惊吓,我喝酒开不了车。”
“操,你早说啊,一路上给我吓得不轻!”
庄淙在电话里没说清,他以为出事了。
庄淙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晚上麻烦你了!”
“说这话!”
司机先一步把车开走,高架上没法长时间停车,乔澍赶忙抽上两口提提神:“梁智被查了?”
庄淙揉了揉鼻子点头嗯了声:“站错了队没想到到头来又落姚安手上,被治的不轻。”
“听说连食堂的门都不给进。”
两人闲聊了几句,实在冻的不轻,乔澍猛吸两口扔地上捻了两脚,缩着脖子钻进车里。
骆嘉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整座城市被按上了静音键,车子平缓而行,整理回忆那晚的碎片细节在脑中平铺拼凑。
她以前半信半疑喝醉后的脑子是否清醒,后来她试验过,几杯下肚后人是晕的,身体是不受控制的,但大脑,无比清醒。
骆应晖当晚喝了酒,在他说出‘我们一起去死吧’的那个瞬间,大概他是真的动过那个心。
当然不是同归于尽,他那么自私的人舍得死。
一个在朋友同事间零差评的人,皮囊之下是个病态,恐怖虚伪的父亲和丈夫,他料定了没有人能拿他有任何办法,所以为所欲为。
骆嘉替换常景殊开过车,骆应晖坐在副驾驶一路上用拳头捶着面前的抽屉,每一下声响都如地动山摇般让人害怕,感觉整个车子都快四分五裂。
短短二十分钟的路程,骆嘉一直提心吊胆着,她抓紧握紧方向盘,一遍遍警告自己千万不能踩错刹车和油门。
起初庄淙见她一直低头默不作声认为她还处于惊吓中,可淋浴打开后没多久,他清楚的听到里面传来哭声。
骆嘉捂着嘴巴不敢放声大哭,她掩耳盗铃地以为淋浴声能掩盖住哭声。
回想着她今晚的眼里总有一团他看不清的迷雾,甚至那眼神看他,都含着戒备。
但庄淙没深想。
月色柔和,醉意基本过去,腰间被一只兔子玩偶硌住。
他抽出后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上面残存着骆嘉身上的香水味,他凑到鼻前闻了闻。
抬头四处看,以前客厅里干净的只有家具,现在黑白调的衣柜里出现了彩色,门口放着她拆完的快递盒,庄淙看着电视机下一排可爱的摆件,乐的笑出来。
以前,白天在权力的游戏场游刃有余地跟那些老狐狸过招,说着云山雾绕的官话,晚上孤独的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一般。
没结婚前一直觉得日子和谁过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没多大区别。
现在这么看来,倒还真是不一样。
应该找不到第二个能把家里布置成动物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