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的目光从门外看过来。
骆嘉和他对视,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饭。
手机‘啪’地一声放在桌上,庄淙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要退款,解释一下。”
骆嘉捋了下耳边滑落的长发:“先照顾外婆最要紧,照片什么时候都能拍。”
“骆嘉,我想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她淡淡道。
庄淙轻笑一声:“拍照可以改日期,或者两个月之后,半年之后,甚至一年以后,但你退款是什么意思,骆嘉。”
骆嘉听到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浑身哆嗦一下,她放下筷子:“吃完了吗,吃完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吧。”
袁梁年纪大了,晚上陪护身体吃不消,这个责任就只能落到庄淙身上。
车里放着舒缓的民谣,骆嘉正闭眼听着,一路上两人没任何交流。
车子驶入车库,停稳后庄淙把门锁落下。
骆嘉听到声音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庄淙:“谈谈。”
骆嘉:“该说的我都说了。”
安全带束缚着胸口不舒服,庄淙啪嗒一声给解开:“骆嘉,每次遇到问题你都喜欢回避,明明沟通就能解决的事情,你的回避只会让矛盾激化,会让我们之间产生误会。”
骆嘉目视前方,看着车灯打在墙上的光亮,紧紧抓着安全带,咽了口吐沫,依旧不说:“先上楼,外婆还等着你见你。”
老人大半年没见到孙子,醒来看到庄淙的那瞬间,眼泪涌出。
骆嘉的外公外婆去世太早,爷爷奶奶又不爱她,她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什么是隔辈亲。
庄淙临走前外婆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赶快回来。
庄淙:“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那么难说出口!”
骆嘉是在争吵中长大的,无论是听常景殊和骆应晖吵架,还是偶尔和庄淙争吵,她都会感到身心疲惫,很多时候的回避也是为了避免争执。
但庄淙是个性格和她相反的人。
骆嘉抿了抿唇,坦白道:“我不想说。”
庄淙咬牙切齿连说两遍好,他宁愿骆嘉这么直白承认不愿意说,也不愿意听欺骗的解释。
庄淙拎着行李离开前说:“能麻烦你今晚去医院送饭吗。”
骆嘉犹豫了一下点头:“外婆有什么忌口吗。”
“是给我送,外婆那一份我妈做。”
骆嘉立马后悔:“你可以点外卖。”
“不想吃外卖。”
骆嘉怀疑他是故意的:“我不想再出门,只能家里有什么做什么。”
庄淙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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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嘉错开了晚高峰,把饭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
骆嘉不想见袁梁,打电话拐弯抹角地问病房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庄淙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在楼下等我。”
骆嘉拎着饭盒在大厅坐着,有人来问她要微信,男生腼腆害羞的眼睛不敢看她,
庄淙就站在侧方,看着她被人要微信。
他当场气的都有徒手披石头的力气,但控制好情绪,闷声不响地走过去坐在旁边,跟幽灵一样,连脚步声都没有。
骆嘉回头被吓到,男生也看了庄淙一眼。
他自然而然地翘起腿,这次当面听对方又要了一次微信。
庄淙脸色黑的可怕,搭上骆嘉的肩膀,宣示主权:“不好意思,她有老公了。”
男生啊了一声忙说抱歉:“我还以为你是她哥哥,不好意思。”
男生走后,骆嘉笑得停不下来。
庄淙阴着脸:“笑什么笑。”
骆嘉把饭盒递给他:“拿上去吃吧,哥。”
庄淙一手接过饭盒,一手牵着她起身:“陪我出去吃完。”
医院旁边是公园,小河流水,夏夜的晚风吹在身上黏糊糊的。
庄淙边吃边说:“大三岁也没有很大吧。”
骆嘉反应过来他在耿耿于怀刚才被认成她哥哥的事。
她憋笑:“庄主任平日这么在意自己年纪吗,是怕被人说老牛吃嫩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