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书几步到近前,抓住轮椅扶手。
咬牙低声:“滚开。”
金豹豹惊讶:“二公子明鉴,是郡主让我家小姐帮忙推她,您可别胡乱怪错好人。”
苏砚书低头看看红着眼睛的苏知意,强忍怒意:“这是在宫里,不是在家,你敢放肆,就要你的命!”
余笙笙走过来:“二公子要谁的命?今日朝廷这么多喜事,岂能随意打杀?”
苏砚书盯她片刻:“那就管好你的丫环!”
苏知意摇头,正欲说话,余笙笙低声道:“那你就管好苏知意,别没事找事。”
“豹豹,我们走。”
主仆二人转身去别处,苏砚书气得心头冒火。
苏知意红着眼睛,不知有意无意,握住他手腕:“二哥,我没事,别生气。”
苏砚书感觉她细腻的手指,腕上那处像着了火,迅速蔓延至全身。
喉咙轻轻滚了滚,强压住翻涌的情绪。
“别怕,二哥带你过去,”他推着轮椅,看着苏知意头顶。
在心里默念:快了,快了,太子殿下已经安排好一切,孔德昭和余笙笙今天是跑不了,当众定下亲事,又招揽了新的门客,他的仕途,算是稳了!
只要他站稳,苏家全族为他马首是瞻,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余笙笙找角落坐下,目光快速向四周掠,寻找齐牧白影子。
榜眼和探花都在,那齐牧白应该也在。
找了两圈没看着,转头看到苏砚书和苏知意,二人宽大袖袍垂落,微风起,似在轻轻交缠。
余笙笙微蹙眉,总感觉这俩人怪怪的。
某个想法刚要冒出来,殿门口一阵喧哗。
有人高喊:“南顺王世子到!”
殿内一静,都寻声望去。
孔德昭今日是自己走来的,穿一身银白色蟒袍,腰系玉带,身侧挂着块白玉玉佩,坠着红色流苏。
他本就高大魁梧,这身蟒袍更衬得他细腰宽肩,身材挺拔。
头上赤金镶玉冠,扣住头发,蜜色皮肤添几分男子英气,黑眉粗浓,双眼炯炯有神。
金豹豹撇撇嘴,这家伙人品不怎么样,长得倒真是人模狗样,白瞎了这张好面皮。
旁边有小姐忍不住赞叹:“南顺王世子,真是一表人才。”
“是呀,高大威猛,比那些纨绔子弟强多了。”
“模样,出身样样都好,你们看他穿的蟒袍,按规制,蟒袍是南顺王才能穿的,皇上下旨特许,他也能穿。”
“他自己本领也大呢,听说现在他的武艺已经不逊色南顺王。”
“毕竟是南顺王唯一的嫡子嘛,肯定要悉心培养,将来人家是要继承王位的。”
“不知道谁有福气,做将来的王妃。”
议论声一静,有人目光掠向余笙笙。
“哼,有的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乡下来的下贱胚子,还想勾搭世子,就不怕折寿……”
“呼”一声,一样东西掠来。
“啪”一下子打在刚才说话的小姐嘴上,后面的话也戛然而止。
“唔,”那小姐捂着嘴,神色痛苦,指缝中流出血来。
四周一片惊呼声,余笙笙也一惊。
孔德昭大步走过来,孔兔过去在地上捡起一枚寒光闪闪的铁球,上面还沾着血,他拿出帕子擦净,双手递还给孔德昭。
孔德昭没接,转着掌心剩下的一枚:“沾了脏血,本世子才不要,谁要是嫌命硬,不妨再说,本世子再赏她一枚。”
四周众人噤若寒蝉,别说议论,那个被砸的小姐哭都不敢了。
孔德昭走到余笙笙面前,把铁球给她:“笙笙,这个给你。”
余笙笙暗自叫苦,真不知道这些为什么就不能老实坐着,闭上嘴。
她是真不想要,但也真不想惹怒孔德昭。
未离开之前,最后一步,千万要忍耐住。
她福福身,双手接过:“多谢世子。”
孔德昭脸上露出笑意:“看,我腿好了,改天再带你去打猎,这次我得亲手猎些猎物,给你做件皮大氅。”
余笙笙现在庆幸齐牧白不在,否则,这些话让他听了去,以他的硬脾气,非得开口杠起来。
余笙笙捏着铁珠子,垂眸不语,暗自着急,脸上微微泛红。
她越搭话,孔德昭越会说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