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依然没有被点燃。
胡为咬紧牙关,忍受着这钻心的剧痛,紧盯着那绳子。
绳子在火焰的高温中,颜色渐渐从原本的米黄色变成了深褐色,表面开始微微泛起黑色的焦斑,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色的焦斑越来越多。终于,在火焰的持续舔舐下,绳子的一端开始冒出一丝火苗,星星点点的火光逐渐蔓延开来,像一条缓慢爬行的火蛇,一点点吞噬着绳子。
由于绳子紧紧勒着手腕,和手腕密不可分,此时燃烧的绳子仿佛变成了一条烧红的铁链,深深嵌入他的皮肉,每一次火苗的跳动都像是在他的手腕上割开一道新的伤口,那疼痛像是有千万根烧红的细针同时刺入,比单纯的火焰灼烧更甚,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那难以承受的痛感让他的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他用力咬着嘴唇,下唇很快被自己的牙齿咬破,血顺着唇边流了下来。
他紧紧盯着那绳子,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这绳子能快点被烧断。
随着火焰的燃烧,绳子变得越来越脆弱,中间部分已经被烧得碳化,只剩下两边还勉强连着。终于,在胡为近乎绝望的等待中,绳子“啪”的一声断了,化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烬。
胡为赶紧把左手从火焰中抽出来,只见左手手腕处的皮肉已经完全被重度烧伤,皮肤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鲜红的肌肉组织,血水不断地从伤口渗出,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如此面积的烧伤伤口带来的剧烈痛感,让他的左手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
幸好手部的神经还没有被烧断,因此手还能动。于是,他忍着钻心的剧痛,用这重度烧伤的左手去解右手手腕的绳子。
每一次手指的弯曲和触碰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想要放弃,但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
他的手指因为烧伤而变得僵硬、笨拙,每解开一个绳结都要花费巨大的力气,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咬碎银牙,强忍着剧痛,一点一点地解绳结。
终于,他解开了右手的绳子,又赶忙用右手解开了左右脚踝处的绳子,他终于解放了。
他以右手撑地,从地上站起来。他身上的衣服和裤子被鞭子抽打得破碎不堪,布满了一道道裂痕,上面血迹斑斑,有的地方已经干涸,结成了暗红色的血痂,有的地方还在不断渗血,与破碎的衣物粘连在一起。
他来到屋门口,用右手轻轻拧开门把手,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小心地向门外望去。
门外正是他刚进来时和刀疤男打斗的那个房间,此时房间虽然亮着昏黄的灯,但幸好空无一人。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房间里十分寂静,只有他那被重度烧伤的手上顺着手指不断流下来的血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来到他先前走进这个基地时所进来的那个通道处,摸着黑走了进去。
借着背后微弱的灯光,他小心翼翼地前进着,避免被绊倒或者摔倒。
每走一步,受伤的左手都会随着身体的晃动传来一阵剧痛,那疼痛如影随形,仿佛要将他的意志彻底摧毁。
烧伤的左手每一次摆动,都像是在拉扯着全身的神经,让他疼得几乎无法站立,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毅力,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挪动,
终于,他来到了通道的尽头,推开那扇暗门。
谢天谢地,他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