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那我们……”栾霜柏三分犹疑,两分希冀。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
达奴劫匪没有选择凌河县,而是直接冲击中心府城,可能就是想打个措手不及。
没人料到他们肯翻越梅山天堑。
即使有两人拖延和通风报信的变数,府城防卫力量不足是事实。
“这有一篓子箭。”桂枝儿展示了斜挎背的竹篮,“铁首的飞凫箭交给你,平时打兔子用的骨箭、木箭,只能凑个数。”
不做便罢了,做就要有万全的打算。
城里城外往返那么多次,地形和伏击点她早已了熟于心。
“毒液彻底风干后效果就不明显了。”桂枝儿眼神坚定有力,“出发吧,小将军。”
她的长发已然盘起,袖口紧紧收拢,显得干脆利落。
栾霜柏也不啰嗦。
江湖儿女,萍水相逢就能并肩作战。
“委屈姑娘了。”他忍住伤痛,飞身上马,“若是箭射尽,达奴人还未退兵,就让雪影送姑娘离开。”
感受到桂枝儿一只手勒紧他的腰腹,栾霜柏耳尖微红。
月光如流水般倾泻,高处的针叶林,落下斑驳参差的黑影。
京城是小桥流水的江南风致,塞北却如此寒风凛冽。
但也不差,栾霜柏心想。
“我刚才治疗看到,你原本就有伤?”桂枝儿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沿途治安不太行,全是匪徒。”栾霜柏略显委屈。
明明他轻装简行,可自从离了京,接连碰到杀人劫道。
连住个店都是黑店,就没消停过。
桂枝儿若有所思:“听说你是圣上钦点的金科武状元,怎么会来镇北?”
“蒙圣上隆恩,为我指了门婚。”栾霜柏一身正气,“大丈夫当先立业报国,所以我上书先到前线历练一下,再考虑终身大事。”
“呃……有志气。”
竟敢驳回圣旨,大梁朝重文轻武,没有联姻牵制怎放心让将领独掌兵权。
以桂枝儿的浅薄之见——
那小心眼皇帝,估计坐在养心殿直拍大腿:不听话的臣子怎么这么难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