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对,便带兵杀出条血路。大凌军也不恋战,只管把他们打到鼓山边就此撤离。
“赢了?!”
不知谁一阵高呼,周围便皆狂喜。
这仗,赢得漂亮。
陆抒珩攥了攥拳,先步带兵离开。这战两人谁也没沾着便宜,但这仇算是就此结下了。
暮晚,一众在办功宴,直道爽快。能把气势撼人的大聿军给打回老窝,真是大快人心。
陆抒珩吃了些茶,没吃什么主食。功宴太吵,直扰人清静。陆抒珩便找个地方躲去。
还未久坐,便远远看到一虎背熊腰的男人向他走来,径直坐在他身侧。
“和叔。”陆抒珩喊了声。
“手怎样?”和兢低头看陆抒珩自胳膊下臂缠至掌心的绷带,心有愧疚地问了句。
“无碍。”
说着,陆抒珩便甩甩胳膊,伸了伸,向他展示。
和兢猛地一握陆抒珩手臂,便看到他突地紧皱眉头。
和兢知道这是伤大了。
霍弃罹的红缨枪他见过,这红缨枪重过几十斤。经过改良,枪首比剑还利,枪首还挂有倒刺,可勾人肉甚至穿骨。和兢在他枪下吃过几次亏,也知它内力有多大。
“浔敃。”和兢眺向远方:“有些年头了吧。”
陆抒珩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也没回答。
只光陆抒珩能手坻璎枪便令人起疑。一介文弱书生,若无些本事怎可抗强敌。
陆抒珩笑笑:“是。”
“你知这若被有心之人传入瑞临……”和兢话没说完,陆抒珩就猜到他要说什么。
“皇上将我调过来,已是对我起疑心。或者可以说,我为状元郎,便暗中差人观我。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若不翻身,就只等被宰。我心有野,不愿做笼中雀儿,京中儡。和叔,我这一身功夫也算是显了出来,也给您瞧见了,锋芒收起更不应是我在黎幾该行的。”
听罢,和兢只忘天叹气:“好男儿,志比天高。到底是少年。”
和兢啖了口酒:“你父与我同岁。年少我们二人征战沙场,立下豪言壮志。但现早已物是人非。先帝对我们这批武臣,下了恨心。你父才不得退于朝廷,弃武从文。而我却自请守于边关,守护疆土。”
“父亲自打我幼时,便让我习四书五经,两耳不闻窗外事。每每当我和二哥跟着大哥习武,便痛斥我二人。可当大哥噩耗自乐饶传来,他便亲教我与二哥功夫。”
“他心里清明,他始终都知道无论是先帝还是陛下,都不可能放过陆家。”
“黎幾是不同于瑞临的另一片天,在这至少呼吸是自由的。”陆抒珩道了句。
“你小子。”和兢闷声笑了两声,一身轻松。
——
霍弃罹带兵撤回,沉着脸进了营帐里。炉火不热,但帐里算暖和。
“呦,怎么了这是。”
霍弃罹不理会,自顾坐下,把带血的璎枪拿帕巾擦着。
几人一对视,知道这是闷声生大气了。
“跟哥几个说说,今儿怎么跌了脚了?”一旁谢泉一把揽过霍弃罹的肩问他。
“起开,正烦呢。”
谢泉被霍弃罹用胳膊肘撞了也不恼,直捂胸口哎呦。
“乐乐得了,军事之地不可玩笑。”
直道旁人提醒道,谢泉才收起那副不正经样。
“是我们轻敌了。”霍弃罹只道了这一句。
“谁?”
“不知道,是个新面儿。”
一炷香后,便有探子来报,这新面儿是大凌从京城调来的,而且还是个状元郎。
“是个武状元?”霍弃罹抬眼问。
“是文状元。”
文状元,好大的本事。大凌何时有这样的人才了。
“叫什么?”
“叫陆抒珩。瑞临陆家幺子。”
霍弃罹没吭,也不知道在暗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