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抒珩见陆竟析神色动了动,便又缠了上去,环起他一只手臂:“二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陆竟析哼一声,有些傲娇道:“真是惯你给惯坏了,进去吧。”
陆铮原本还想找陆抒珩商议些事,一听闻小侍道三爷因护驾受了伤,一入府便带着还未消散的寒气忙赶到陆抒珩房间。陆母还在抹泪,说自打小到大,陆抒珩可没受过这么大的伤,这又是断胳膊又是伤肩的,可让作母亲的好生心疼。陆竟析也沉着脸,在一旁劝道。
陆铮心下一咯噔,忙要去内室看他。宫里来的刘太医正给陆抒珩包扎伤口,静等片刻,刘太医才直起身来,舒展舒展腰骨,交代些注意事宜,让他静心修养。陆铮把人请到外室,刚坐下开口第一句就问:"刘太医,我儿右臂还能好吗?"
刘太医沉色,摇摇头:“三公子之前便有伤在身,右臂内骨震地松,有轻微骨裂迹象。本着这些伤好生养着也能恢复如初,可又逢了这事,又堪堪伤了右肩。刀剑有毒,所幸的是毒的不算深,幸而医治及时,好歹能保着条胳膊。不过这......”
陆铮见刘太医面带犹豫,出声道:“刘太医但说无妨。”
“三公子这条胳膊短期内只能拿些轻巧物件,要真养这条胳膊,两年三年甚至再高都不好说。陆巡抚,我配些药,要让三公子按时服用,虽不能短时间见效,但也有疗理功效,能促胳膊好得更快些。”
陆竟析耐不住,忙急着问:“真的没有其他法子?刘太医医术高明,一定有法子诊治。”
刘太医摇摇头:“二公子谬赞。臣医术不精,暂得不到最佳治疗方法,待臣寻到,定第一时间过来禀报。陆巡抚,时日不早,臣便先告退了。今日之诊,臣定如实禀告皇上,还请陆巡抚放心。”
陆铮应声道:“那就先谢过刘太医了,卢管家,送刘太医回宫。”
待送走刘太医,陆母才放声大哭,忙去内室要去看他。
“娘。”陆抒珩喊了句,"又不是什么大病,娘不用担心。"
陆母反驳道:"你从小就锦衣玉食,上个私塾文馆身后都跟着两排随从护着你,生怕你受着半点伤。最大的不过是你小时候学走路摔着,跟你爹学枪剑时候擦着碰着了。娘心疼啊。”
陆抒珩顺了顺陆母后背:“娘,儿子这次是护驾受得伤,护驾有功。更何况,这也是我们陆家的责任。”
陆母抹了抹眼泪,终也没说出什么重话。陆铮过来,交代他些事,还没说两句,便被二儿子给插进了话。
“阿敃伤得重,要好生静养。爹,娘。你们也累了,也得好好休息一下。阿敃就让儿子照顾,我也要同阿敃说几句话。”
两人被陆竟析半推半托地往外走,待一合门,周遭才显的空旷许多。陆竟析在桌上随手顺了个橘子,坐在榻旁,待把橘子拨好了,递过去。
陆抒珩接过,咬了几瓣放进嘴里。
“酸苦吗?”陆竟析看着面前皱着眉的人问道。
陆抒珩咽下去:“酸苦。”
“那还吃么?阿敃,既已知道它的味,又味不如意,剩下的就可以扔了。”
陆抒珩摇摇头:“这种橘子,形态小的时候,是甜的。待到大一些,便是酸中带苦的味道,其实形态总会被认作是甜美额。但真正长开,只要一熟,成为一个完完整整的大橘,那才是真正的甜。”
陆竟析道:“阿敃,哥心疼你。知你前途无量有一片天地要闯,但路上总是磕磕绊绊,你又一心去追随前方,什么时候能好好停下来,看看自己的伤口,那些酸痛的疤。你总在执着,阿敃,你能先照顾好自己,行吗?”
陆抒珩道:“二哥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这乱世之中,谁都浮浮沉沉,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陆家已被视为块肥肉,也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忠君始终在行而不在言。此次我护驾有功,一来能稳稳在皇上心中地位,不说有多高赏赐。但确能让皇上知晓我们陆家忠于他。二来也能讨个官当,你我兄弟二人,共展报负,更能使陆家走得稳些。前面太多未知了。”
陆竟析沉默不言。
“哥不必为我担心,左右事既已发生,也无回旋余地。照着刘太医给的法子去疗伤,我自幼伤口愈合比他人快,如此定事半功倍。哥今天也累了,我这也不用照顾,哥早些回房吧。”陆抒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