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算了下,此处离昌江城应该不足三十里了。
“看来昌江已为黎贼所得。”此前交州还没被围死时,还收到过昌江告急的消息,何忠只以为昌江已经被敌所占。
那壮汉也突然回头,狐疑地看向了何忠这边,没看到什么,却还是张弓搭箭,朝着何忠方向射了一箭。
“嗖”地一下,一支羽箭几乎是擦着何忠的身体,扎到了身后的泥土中。
何忠暗暗叫苦,伏在水沟中,一动也不敢动。
那壮汉狐疑地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时远处有另一名哨探过来了,拔刀出鞘,警惕地张望四周,轻声问那壮汉道:“怎么回事?”
用的是标准的南京官话。
那壮汉摇摇头,“我以为是黎贼摸过来了,看错了。”
另一人嗤了一下,“吓人巴拉的,胆小的一比。”
两人说完仍旧散开,继续巡逻。
何忠离得远,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是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过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看看没人了,这才起身继续潜行。
他不敢再直直地往东,那里是昌江的方向,他变换方向,改走东北面,想避开昌江城。
走了又有五里地,一直未再见着巡游的敌人,何忠胆子大起来,心说求援要紧,撒腿开始大踏步前行。
“班拉哀?”(越南的蕃语)忽然一声低喝传来,何忠一惊,脚下一滑,噗通一下摔到了边上的农田里去,顿时陷在烂泥中,挣扎个不停,一时竟爬也爬不起来。
一个没有甲胄,只包了个头巾的男人,手持着刀摸了过来,见了何忠,一脚将他踩住,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喝道:“班拉哀?班登嗨得蓝几?(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