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府内的下人们早早就来到院中忙碌,只是这活没等干,便被眼前景象惊到,纷纷议论着。
“昨日布置的怎么这般瘆人?”
“会不会是昨日未燃烛才弄成这般景象?要不要去问问王妃是否需要改一下?”
“宾客将至哪还有时间改了,我们还是快去干活吧。”
下人们井然有序的忙碌着,李嬷嬷带着昨日那几名宫女赶来,见摄政王府内的布置硬是愣在原地,李嬷嬷见木已成舟也不准备多言,况且这都是摄政王妃吩咐的,要问罪也问不到她头上,便将喜服送到书房。
“王爷,可要老奴来服侍您穿喜服?”
李嬷嬷知道顾琛一向不喜人碰触他的物品和衣物,可出于礼数还是询问,见顾琛抬眸瞥了一眼喜服,并未开口,李嬷嬷自是了然于心。
“那老奴给您放在这了,还请王爷尽快穿好,便要去接新娘子了。”
李嬷嬷几人出去后,顾琛目光盯着那件喜服久久没有挪开眼,脑海里回忆的都是和姜晚成婚那日,片刻后,门外响起催促声。
“王爷可需老奴服侍您穿喜服?若在晚误了吉时便不好了。”
顾琛的思绪被门外的声音拉了回来,沉着脸色开口道;
“不用。”
顾琛起身将衣裳褪去,拿起那件远不及正红的珊瑚红喜服。
顾琛手臂刚伸展进衣袖,身上几处就传来刺痛,没有防备的顾琛被刺的咧了咧嘴发出‘嘶’的一声。
“滚进来。”
李嬷嬷见顾琛语气不爽,以为是没将那沉甸甸的喜服穿上而生了怒意,便立即推门而进。
推开门,喜服被扔在地上,顾琛则是身着寝衣正横眉怒目的盯着她。
“王爷,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看。”
李嬷嬷的目光立即转向地上的那件喜服,顺着阳光的投射,几根银针竟被折射出了光,李嬷嬷见状立即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王爷明察啊!王爷纳侧妃是何等大事,老奴就算有九个脑袋也不敢做此糊涂事啊!”
“喜服经你手若不是你放的,难道是本王自己?”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啊!”
李嬷嬷似想起了什么,立即开口解释。
“王爷,喜服昨日送来摄政王府之前老奴亲自检查断不会出现问题,只是,昨日让王妃察看之后便没有在动。”
这顾琛待姜晚是何情谊,京城早就传遍了,李嬷嬷又岂会不知,可事关性命李嬷嬷定然是知无不言。
顾琛闻言心中明镜,恐怕只有姜晚有这么大的胆子,可这些宫女做事马虎让他无端被刺,顾琛自然是生气。
“攀诬王妃是死罪你可知?”
“王爷明察!王妃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老奴怎敢攀污,只是老奴所言句句属实,还有一事……”
顾琛见李嬷嬷举止扭捏不敢吐露的样子,呵斥道;
“说!”
李嬷嬷从袖中拿出两张纸单递给顾琛。
“昨日王妃查看婚服尺码后,拟了两张单子让老奴照上面去采买,老奴见这采买单上实非喜事所需,可王妃却说“王爷喜素。”,昨夜王妃指点奴婢们重新布置,奈何昨夜王妃不让燃烛,今日老奴进府便见府内布置实在不吉利,更是有些瘆人之感。”
顾琛本没注意,加上这些时日同姜晚争吵一直宿在书房,并未发现外面有何不妥。
顾琛瞥了一眼李嬷嬷,径直走到门外见外面多数用白布悬顶,就连灯笼也是一盏白灯笼一盏红灯笼那么掺着悬挂,在院内的每张宾客桌的正中更是摆着一顶黑花,院内的红毯之上更是用白毯覆盖,那白里透着红好生瘆人。
顾琛竟也没气恼,就勾唇乐了一下,只觉得定是姜晚吃醋才会如此布置,说明姜晚的心中还是有他的。
顾琛回到房内向衣柜走去,边走边道;
“且不论何人所为,你实难逃脱督察不严之失,便不严罚于你们,去大理寺各领十板。”
李嬷嬷自是知道顾琛是何脾气,也不再求饶,因为她知道顾琛一旦下令若求饶定要将这惩罚涨上一番,只是早已在心中将这份过错归于姜晚。
“老奴遵旨,待王爷婚宴之后老奴便去受罚。”
李嬷嬷话落见顾琛从衣柜翻出一件玄黑色蟒袍穿上,立即阻止。
“王爷这是何意?王爷大婚之日若不穿喜服,皇上定会责罚老奴的,还求王爷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