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的样子都喜爱的不得了,笑说可以教给他,不过得画在他脸上。
沈敬行立即皱了眉,看样子十分不愿意,且觉得此举太过荒谬。
旋即,听靳连珠说这事乃闺房之乐,有助于夫妇增进感情,他疑虑之余还是心软应了,条件是她画完要擦掉,不然被长辈们瞧去有失体统。
体统、规矩、礼法,沈敬行总是这一套说辞,靳连珠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她敷衍地颔首,结果画完之后,看着这张精致的皮囊心动不已,赖着他没完没了地亲。白-日-宣-淫太不像话,沈敬行本想推开她,手一抬起来,不知为何却抱紧了怀里一具软绵绵的身子。
晨起,靳连珠嗅着屋里的味儿怪怪的,便将梳妆台后的窗牖打开了半扇透气,因此,某些暧昧细响传到了外头。周妈妈便是在这时闯入房中的。
她瞅见自家那位打小就循规蹈矩的公子,正被新妇摁在梳妆台边亲的面色潮红,气都喘不匀了,而那新妇竟只披了一件外衫,松松垮垮挂在臂弯,露出的火红小衣十分扎眼,一双细白长腿盘在公子腰间,满身软骨,婀娜多姿,偏偏一张脸长得纯良无害,妥妥吸人精气的妖精样儿。
哪似一个正经闺秀该有的作派!
周妈妈气得脸都绿了,念及新婚头一日不好训斥大娘子,只得强忍着怒火,盯着下人们为这对新人规整装束,预备领他们前去见礼。临走前还不忘拿上喜帕。
甫一靠近床榻,看清上头状况的一刹那,周妈妈这个年过半百的都忍不住面红耳赤,从心底里叹一声作孽,急匆匆退到屋外等候。
房中事虽胡闹了些,但靳连珠胜在聪慧机敏,举止稳妥,向长辈们见礼这关算平平安安的度过了。她初来乍到,因不知晓沈家的规矩,生怕犯了忌讳惹婆母不爽,故而处处谨慎小心,自认为已经把礼数做足了,万万没想到沈家内宅被葛氏管得如此严,连夫妻之间那档子事都要说道。
那是沈敬行婚假结束后的第一日,靳连珠起了个大早赶往碧波轩服侍婆母用饭,却被葛氏当着下人们的面儿劈头盖脸一顿责骂,不外乎是不满她太黏沈敬行,嫌她忒没礼教。
最甚的,葛氏打量她的眼神仿佛在瞅外面那些不体面的女子,靳连珠从未受过这等侮辱,又羞又忿却不敢分辨,当即红了眼眶,又怕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更惹婆母恼怒,一直憋到回屋才敢低切哭出声。
晚些时候,沈敬行下衙归来,得知白天发生的事儿,一言不发坐去靳连珠旁边,接过笔替她抄书。
靳连珠傻傻的以为官人是心疼她,后来才晓得,他这样循规蹈矩的人,经历了新婚夜那遭,想必心里也是极不认同她的大胆行径。他替她誊完“女四书”,主动去祠堂跪了整夜,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罚。
自那之后,沈敬行就不再同她过分亲近了,每回行事仿佛例行公事,只想着尽快交差。靳连珠伤心之余,也变得乖觉许多,一方面是畏惧婆母的手段和威严,另一方面也怕沈敬行觉得她放浪而心生厌弃。
日子一长,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戳不破的屏障,感情逐渐淡化,反不如无法见面只能互通信笺的那六年。
昨夜...说回昨夜。
靳连珠承认,他们闹出的动静确实比往常大了一些。
可,常言道:小别胜新婚。
他们太久没见,重逢后干柴烈火亦情有可原。
她是嫁给沈敬行做娘子的,又不是到尼姑庵修行来了,既然情动,凭什么不能跟官人共赴云雨。如若婆母再因此事当着下人们的面儿叱责她,那她真就没脸见人了。
靳连珠腹诽一通,但表面上不敢泄露一丝不恭敬。
内室窗牖大开,冬日寒凉的风吹动薄衫。
靳连珠大病初愈,还很虚弱,最直观的表现便是畏凉。房中积攒了一夜的暖和气儿现下散的一干二净,她上下牙打着磕绊,背脊微微颤抖,又一阵诡谲的风吹开前襟,瓷白肌肤连同傲人沟壑一并展出。
尽管屋内伺候的皆为女婢,靳连珠仍觉得格外羞臊。更要命的是,她腿酸的厉害,累得快坚持不住了。内心祈祷婆母发一发慈悲,尽早免了她的礼,允她坐下叙话。
实不知院子里那株红梅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葛氏半天没转开目光,甚至撑着头阖上双目,大有小憩一场的意思。
靳连珠内心叫苦连天,摇摇晃晃的身躯终究扛不住,腿一卸力便往一旁倒去,像是一朵被狂风吹落枝头的残花。
千钧一发之际,有道身影疾速冲过来,牢牢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