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日,从密林松木的根部,挖阴暗生金的湿土,所得之物方可入药,是做金疮药的好东西,价值连城,除了多年前搬走的刘姓家族,禹城就再无人会采这位药了。”
“你既说当年净巍宗的案子就发生在禹城,想必寻找的那位采药郎便是姓刘吧,他离乡多年,再回来,为了不惹人注意,应当选择了一家新开的、没见过他的药铺。”胡碟很快理清了头绪。
“没错,这姓刘的采药郎当年案发后便逃往他乡,我们找了几年才发现他的踪迹,不知他为何又要回到禹城来。”
“那破山找到他了么?”
“未曾,”谢明乾摇摇头,“破山一路追到了莲县,险些追上,许是被发现了踪迹,那采药郎便跑进一座十分险峻茂密的丛林之中,破山一人不敢只身前往,这才回来商量对策。”
“做得对。采药郎能在密林里找到木土石,那是家传的本领,说明对山林十分熟悉,破山若贸然进入,抓不到人不说,他若回不来,你们的线索也会断了。”
谢明乾轻叹一声,叉着腰直勾勾看她:“敏理兄弟,可以不要用你们,这种伤人的说法么?我听了实在心如刀绞。”
他剑眉轻蹙,硬生生装出一幅孱弱的模样,捂住胸口,半睁着眼偷瞄。
“打住。”胡碟伸手拍了拍他的眉心,冰凉似玉的触感,让谢明乾清明的神思反倒不那么清明了。
“眼下你又作何打算?”胡碟问。
“我这不是来问你么。”谢明乾呆呆地抬手蹭了蹭自己眉心。
“我没招。”
“你会没招?”谢明乾眯起眼睛,“我不信。”
“不信滚。”
“好好好,”他笑道,“我们打算明日便启程,去一趟莲县。”
“嗯,此计甚妙。”
“那你会去么?”谢明乾问。
“……再说吧。”胡碟偏过头,敷衍道。
“那明日城东,卯时出发,你记得一定要来!”
不给胡碟反驳的机会,他似纵着一匹快马般,轻功飞驰而去,只留下一片明媚的衣角。
胡碟望着那人远去,食指扶着下巴,若有所思。
禹城、大理寺卿、被封禁的净巍宗案、金簪……
这里,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勾起个玩味的笑容,越发觉得自己因祸得福,果然没来错地方。
醉红轩的金簪她不方便露面,已托人去查了,如今只需静待结果。
抬眼望,一碧如洗的蓝天,如碧波荡漾的湖水,静谧又藏着诡谲。
如此,便去一趟好了。
她正欲关窗,一位不速之客悠然造访。
那抹碧色自不必说,如今就算闭着眼睛,闻到那人翻窗时带起的风,都能知道这是谁。
“春二,”她故作质问之姿,“不去守着许姐姐,玩忽职守?”
春二走得快,额上碎发稍有些凌乱。
她指尖搅着衣上的一尾飘带,有些为难,却又迟迟不肯开口。
胡碟将手搭在她肩上:“有何事么?”
春二蹙着弯眉,迟疑道:“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总觉得不太对,又想不明白。”
“无妨,只管说。”胡碟正色道。
“就是,许、许姐姐她,她好像回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