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但你想想,那狸猫坠子小巧玲珑,活灵活现,一般人得了便宜,肯定欢欣拿回家去,你就算是个神志不清的老头,也应该会看一眼再扔才是,可你一眼不看,那便说明你心里早就知道,你必须装作毫不在意。”
采药郎长叹了一口气,颓然无奈道:“是我棋差一着。”
胡碟话锋一转,接着问:“你躲什么呢?破山去追你时,也不曾对你喊打喊杀的,何必逃成这样。”
采药郎抬头,看了看那边靠着的男子,明白胡碟口中的破山就是这个追了自己好几次的人,“我自从五年前离开禹城,便一直担惊受怕,护身的坠子又丢了,一发现有人要找我,便吓得慌不择路。”
胡碟退到一旁坐了下来,倒了杯茶水歇歇气,叫谢明乾去问他净巍宗一案的事。
谢明乾道:“你姓刘,五年前在禹城以卖药为生,对么?”
“对,我叫刘庆,”他抬起头看着谢明乾,犹豫再三,视死如归一样继续道,“你们抓住我,是要杀我还是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都放马过来吧。”
谢明乾狐疑:“你为何如此戒备,有谁曾经要杀你么?”
“哼,别装了,你们不就是跟当年那伙人一路的么,”刘庆冷哼一声,嘲讽道,“你们当年就摸到我家里杀了我妻子女儿,我出门买东西逃过一劫,后来便离开禹城,你们还要我如何。”
“杀了你妻子女儿?”谢明乾问。
“不然你道我为何中年白头?”刘庆偏着头,眼含泪光,“我早便说了,那年在医馆里,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谢明乾闻言一个箭步上前,膝盖有些软,踉跄了一下蹲在刘庆身前,急切道:“那年医馆,你真的在?”
刘庆见他神色,有些迟疑:“是、是在,你们当年便问过了,别装蒜。”
谢明乾握住他的手腕,琰琰流光的眸子哀切浓浓:“不、我不是,我不知你说追查的人是谁,可我当时受制,一个人也没见过。”
他颤着指尖在腰间翻找几下,解下一个通透无暇的玉佩,郑重道:“我是五皇子,幽王谢明乾,我此刻本该戍守边疆,擅自离开就为了寻你,日后难逃处罚,你认好这个玉佩,若我害你,你可向天下人告发。”
胡碟心上似被什么触动,看向那淡淡光辉包裹着的脂玉,温润柔和,小溪一般微蓝透亮,刻着一个“幽”字,边上加几片柔缓生动的波涛。
原来谢明乾擅自离开难逃罪责,自己心里是明了的,并非意气用事。
谢明乾的眉又深深地皱起。
谢明乾道:“请你好好想想,那年你去送药时是否是日落时分,是否见到禹城那个卖酒的老林头,还有一个救治他的大夫?”
刘庆被他一番说辞吓得愣住,好半天没缓过神,不知道眼前之人为何这般发问,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要害自己,只胡乱地想起那天的画面,脱口而出:“那日我到医馆里,空荡荡的谁也没有,老林头在不在我不知道,但我看见老林头的儿子,将药材递给他便走了,没看见什么大夫啊……啊……你干什么……”
谢明乾听到一半,怒火中烧,阴沉着脸抓住刘庆衣领:“敬酒不吃吃罚酒,老林头只有一个嫁了人的女儿,哪来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