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种苦涩,而是一种骄傲和欣慰:“她瘦得像只小猫,眼神却狠厉又清亮,就这么瞪着我,那双细长斜飞的眼眸里,愤怒掩饰着颤抖的水光,我当时想,好凌厉的姑娘,好顽强好坚定的心。”
“后来我们结束了打斗,我跟大师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她平静下来,将她带回净巍宗。未免她再伤心难过,当然也是因为她并不喜欢开口,我们并没有问她当日为何如此暴躁,也没有问她究竟是杀疯了,还是认错了人。她很少与人说话,只和春信亲密一些,偶尔我站到她面前,她总会用那种看夕阳余晖逝去的眼神,呆呆地看着我的左眼。”
“我想我该收回我的话,对于她刺伤你这件事,你并不介意对么?”胡碟观察着破山的神情。
“是啊,每当她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总会说,我得了破山剑,叫了这个名字,也许本就应该毁去些什么,才好与之相衬。就当是她帮了我,叫我以后行走江湖,还能得个独眼破山的威名。”
破山笑着说完,胡碟也轻笑了一下。
“传说中,破山剑出鞘只能用一次,我想我这一生,在遇见她的时候第一次拔出破山剑,从此也就逃不开那凌厉的一双眼了。”
胡碟微怔,觉得荒唐又合理,不知该如何作答。
“抱歉,突然话多了。我们跟上吧,看他们与冯贵交涉得如何了。”破山道。
胡碟这才醒悟自己为了听这故事,连案子都差点忘了查,忙跟上前去。
破山回首道:“我说这么多,是想叫你宽恕她。你博学多才,守一也是个聪明的,我和大师兄都希望她们跟着你,你别气恼才是。”
胡碟这才明白过来,破山说这么多,是想说明他被伤了一只眼睛尚且不计较,她就不要因为守一的气话而置气了,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摆摆手:“你想多了,我可不会如此小气。再说,此事我没有提前说明,也是我的错。”
说话间,就到了大牢门口。瞧见这破败的牢房,胡碟心上有些压抑,那时她待在南都的牢房,就如待宰的羔羊,不知前途如何,该做的都做了,只望老天垂怜她的最后一搏。
冯贵躺在干草垛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反正都是要死的,被斩头和被人杀死在牢里也没有任何区别,你们就什么也别问了,直接把我弄死算了。”
他那日撞见了鬼,迷迷糊糊地就把事情交代了,过后才发觉自己可能是被人套了话,悔不当初,听说人牙子若遇见事情败露,便会杀人灭口,他怕极了。可那时他已被抓到了莲县县衙,那王县尉天天审、日日问,非说他跟个什么碎尸案有关系,他都被问糊涂了,现在又被送到禹城,真不知道是招惹谁了,果然如他所想,还真的来杀他灭口了。
胡碟冷冷扫他一眼,将谢明乾拉过来低声问:“你们可与他说了前堂的事?”
谢明乾摇头:“不曾。”
“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