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落脚点,没人知道他们何时出现,冯贵这样一个才与他们打过一次交道的人,如何才能揭发他们,从而给他们带来威胁?”
“再说若要杀人灭口,直接将与冯贵接头的人牙子杀了,岂不方便又不引人注意,到时候死无对证,冯贵不管说什么也波及不到他们。又何必冒着风险到县衙大牢里来杀人,不仅没成功,还容易主动暴露。”
徐友来道:“此话有理。但是如果这都不是他们的动机,我便实在想不出别的了。”
“其实这动机很简单,”胡碟弯唇一笑,“这些人牙子如此嚣张,就是因为此事官府也难管,那么他们所利用的,其实也就是他们所惧怕的。冯贵在买卖人口这案子中是买方,若是买方被判罪,以后谁还敢去买媳妇?他们的生意不就断了么。”
“若洪老太脱罪,则冯贵获罪,买卖两方便损失了一方,而无论损失的是哪一方,对中间人来说都是致命的,他们必须要两方都保下。是这样么?”谢明乾道。
“没错。当然,冯贵如果死在狱中,只要不被判罪,也算是保住了买方。这才有了今日发生的一切。”胡碟转而问春信,“那些来刺杀冯贵的人,是如何行动的?”
春信走上前几步,回忆道:“他们黑衣蒙面,会使轻功,但武艺并非上乘,他们的计划应当是一击致命,有个黑衣人拎起冯贵的头欲往墙上撞,被我拦下来了,想来是想伪造成畏罪自杀的样子。”
“……那便与杀害色鬼的人不同了。”胡碟道。
“你是怀疑,杀色鬼和冯贵的可能是同一人?”谢明乾问,“这样看来,两次杀手的路数并不相同,兴许并不是一伙人。”
胡碟对此还有些怀疑,但却担心带偏了目前的重心,故而并未在此事上多说些什么。
“冯贵现在如何了?”
“吓傻了,在牢里惊魂未定的,狱卒们守着他呢。”
“走吧,我们去会会他。”胡碟拍拍手道,“春信,你先送刘大娘回去歇息吧,待会儿再来找我们。”
胡碟从守一身边走过,守一却僵直站在原地,纹丝未动,胡碟正想同她说几句话,守一却头也不回地往玄鉴堂外走去。
“你别怪她。”
胡碟这才发现守一身边站着破山,想来方才春信与守一说话时,破山便也在了。胡碟还记得在莲县时破山和守一配合默契,守一面对破山时的态度也较为和缓,是以她先前才会认为他们二人是一起行动的伙伴。
“守一这是生气了?”胡碟问。
破山看着守一离开的方向,摇摇头,眯起那只明亮的眸子:“她生气不是这样的。”
胡碟忽然觉得有些有趣:“那她生气是什么样子?”随即想起许梅香遇刺时她暴戾的表现,便道:“是要拿起刀子砍人才叫生气?”
破山愣了一下,笑道:“差不多。”
胡碟有些新奇地发现破山眼中的柔色,当然,等她听完破山的话后,便再不觉得这柔色新奇了。
破山道:“她跟人牙子,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也不为过,你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