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实在是忙,您辛苦了。”
徐友来没好气地瞧她一眼:“托您的福。”
“我夤夜前来,是想知会知县大人一声,我决定明日与护送陈仵作的队伍一起出发,特来商议一些后续的事。”
徐友来捋了捋胡子,有些不明白,狐疑地瞧着胡碟。
胡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道:“我游走四方,来去随心,若觉得哪里适合,便去哪里,如今觉得是时候去南都一趟了。”
言下之意便是,她心中有数,虽然任务没完成,但也到了回去复命的时候了,他无须担心。
徐友来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样便好,否则他总怕云逸杰的任务完成得不好,影响他晋升。
“既如此,您还有什么吩咐,一起说来便是。”
胡碟眉角抽了抽,有些不自然地按住。徐友来跟她说话的语气,向来是尊敬中夹着一半高高在上,命令中夹杂着一般遵命,好不割裂,好不别扭。
“徐大人哪里的话,我哪里有什么好指挥您的呢?我只是有些事需要再说明一下,许梅香的案子该怎么做才能既有效果又不惹民愤,我已经说过,便不再赘述了,今日是想说说许梅香母亲刘大娘的事。”
“刘大娘?”徐友来有些不可置信,一副“你又要给我派什么活儿”的样子,“刘大娘不是想和许梅香葬在一处么?我已经派人解决了,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呀?”
胡碟摇摇头,声音有些低沉:“徐大人,刘大娘为何会死?”
徐友来呆呆地望着他,很想说他不至于连这个都不知道,想了想还是作罢:“她是路见不平,见义勇为才丢了性命的,这我是记得的。”
“不,”胡碟面上的表情很是坚决,“她其实不用为我挡那个飞镖的,那时她其实已经看见春信将我拉开了,她是自己主动凑上那枚飞镖的。”
“什么?!”徐友来道,“她自己主动寻死?这是为何,她很快就能看见杀死女儿的凶手被绳之以法了呀,何苦呢?”他不住地摇头,表示坚决不信。
守一抱着刀在一旁沉默着,也开口道:“她说得没错,刘大娘是故意挡下那枚飞镖的。”
“可我不明白呀……”
胡碟道:“我想答案她已经告诉我们了。她说,她已经不相信了。我想她是听见昨夜谢明乾劝我走的话了,她怕我离开,怕许梅香的案子就此搁置,哪怕我们曾多次保证会为许梅香沉冤昭雪,她也不相信了。”
徐友来道:“我想起来了,她被自己丈夫骗过好几次,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没能救回许梅香,所以她失望了。”
“再加上先前民众反对的呼声很高,她也怕官府迫于压力,无法给她女儿一个公道,对么?”守一看向胡碟。
“没错。她是想以死相逼,她是死给我看的,想要我为她女儿的案子负责到底。可是她不用这样,我也不会不管的呀……”胡碟眼中透着忧伤,“但或许也不仅仅是死给我看的,更是死给全城的人看的,她要所有人看到,受害的不是那些想买媳妇儿生儿子的人,也不是卖媳妇儿活命的人,而是像她和女儿一样无辜的人。”
“这是她的宣言,也是她为这个案子留下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