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看起来就是:皇帝太想念儿子,也不忍心因为净巍宗的错再惩罚,便找个理由将儿子叫回来待在近一些的地方,不被边疆的苦寒所折磨。
这是皇帝的安排,在谢明乾那里恐怕很难轻易接受,于是云逸杰给出的理由是:在禹城又遇上一宗诡案,身为大昭第一神探的云逸杰怎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于是柳叶眼明察秋毫,指似竹执笔书罚,她想留下来当判官,请平初兄也留下来观战再好不过。
谢明乾收到消息,心里闷闷的,却还是没有一点不答应的想法,夙兴夜寐,只想乘奔御风去见见云逸杰。
这案子,原是关于那戏班子的。
话说这是个南曲班子,多少年间各地辗转疲于奔命,没闯出什么名堂来,后来到了禹城,给醉红轩唱过几回戏,不知怎么的就被眼高于顶的顾紫陈给看上了,破例将这个班子留了下来,专门给醉红轩唱戏。
说来也怪,这南曲班班主历来都是个资质平庸的,偏偏来了醉红轩之后,写出了好些戏本子,深受人们喜爱,南曲班子和醉红轩的身价也都水涨船高,这戏班子也就成为了醉红轩除了紫陈红以外最大的招牌。
事情是在云逸杰安排徐友来去找戏班子唱戏之后发生的。
话说这徐友来呢,也是科举出身,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对词曲也很是感兴趣,当日听了云逸杰的话以后,甚至大有自己亲自动手写一个本子的想法。
不过被南曲班子的班主汪梅给拒绝了。
这班主一脸傲气地坐在椅子上,吐了口瓜子,道:“虽然您是知县,我只是小民,但是我们曲艺人的尊严还是要有的,您出了如此高价,我才勉强破例,能以您的故事为蓝本,且具体的情节一定要演出来。当然,要不是您的故事本身就很打动人,无论给我多少银子,我都不会答应的。”
“但是您若是想自己写上几句,那就请带上您的银子离开,自己去写吧,我汪某人受不起如此折辱。”
徐友来满头大汗,他总不愿自己一时兴起,弄砸了云逸杰交代的事,便好声好气道:“那是自然,汪班主您说了算。”
“哼,”汪梅道,“我用什么曲子、选哪把丝竹、用哪个角儿、写几回,全部都得由我来定,我丑话说在前头,您要是叫我改,我只有两个字:绝不。除非你叫我死。”
徐友来这下怎么还敢说话,只敢点头,生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让汪梅以为是他要求改东西。若汪梅寻死,只怕徐友来担待不起!
可巧不巧,后来每一次见面商谈,徐友来倒是都很满意,只有一次,徐友来发现,有个最重要的情节,那便是许梅香的湛蓝色发巾,汪梅忘了写。先前徐友来为了完成所谓的加深印象,亲自选了芙蓉糕、算盘和湛蓝色发巾为意象,结果好巧不巧,云逸杰可以交代的蓝色头巾写漏了,这可怎么得了!
徐友来心一横,厚着脸皮想找汪梅把这东西添上去。
只是这一下,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