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对他很严格,不仅如此,还经常使唤他,他的日子比我们这些伺候姑娘的小丫鬟难过多了……”
“生香,”阿樱为难道,“你快先别讲这个顺子哥了,讲讲跟汪班主的死有关的。”
生香捂住嘴,眼睛圆溜溜地望着云逸杰和谢明乾:“对不起两位大人,我说起这些闲话来便越说越远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讲顺子哥了……”
“不打紧的,你说得很好。”云逸杰笑道,“关于死者的事情,事无巨细,不管是熟悉的人还是喜欢的糕点,只要生香姑娘知道的,不妨都说给我们听听,我们感激不尽。”
生香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用谢的,那我接着讲。”
“顺子哥说,汪班主可讲究了。寅时起,喝的茶要是西湖龙井,用冬日里的雪水煎煮,水烧开之后滚滚地冲一杯,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不可太烫也不可太凉,要刚好入口。喝完茶,什么早饭也不用,出去通河边散步半个时辰,若是与人有约,散步便作罢。正午日头正正头上之时,用午饭。午饭不要米饭,要一小把细面,摆成龟背,阳春面的做法。另加两碟小菜,一碟是牛肉,不多不少吃三片。一碟是白菜心,不多不少也是三颗,热水汆烫淋上酱油和醋,芝麻油几滴,一定要摆在他房间的桌上才肯吃。吃过午饭立马摆晚饭,晚饭简单,一碟花生米,一壶紫陈红,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一直喝到太阳快要落山时,到戏班子去看大伙儿练功、排戏,看一个时辰,不多不少,便回房休息。”
云逸杰轻笑一声,附耳对谢明乾道:“汪班主别的不干,尽是穷讲究了。”
谢明乾听了微微勾起嘴角,也悄声道:“没有皇帝命,倒是急着使唤人当奴才。”
云逸杰道:“这么看来,这个班主在排戏上倒像是真有两下子,不然顾紫陈那样雷厉风行的性格,怎么会让这么个小皇帝在醉红轩骗吃骗喝呢。”
“敏理说得是。”
“两位大人,我说的有哪里不好么?”生香有些局促道。
云逸杰道:“没有,你讲得很好,我们是好奇,你所说的汪班主的这些生活习惯,是杨顺一直在照顾么?”
生香点头:“是呢是呢,这些都是顺子哥在准备,所以顺子哥说汪班主难伺候。”
“那么汪班主死的那日呢?杨顺也是如此?”
生香手指撑着下巴,想了好一阵子:“我记得顺子哥说,那日送过午饭,他去准备给汪班主摆上的酒菜,到了后厨,厨子说花生没了,得等着送货,顺子哥多等了半个时辰,才把酒菜送过去。中途他回去过一次,正巧遇见顾老板也在,他看汪班主还在悠哉悠哉地吃饭,便放心回去等了。等他端着下午吃的酒菜再去时,门却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