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州城北面约五里处,曹文诏接到斥候最新探报。
过河后曹文诏一路疾驰,途中便接到攻城消息。
现在离天黑不足一个时辰,他知道流贼大多有夜盲症,无法夜间作战。
如此看来,守军已经击退第一波,流寇显然想趁天黑前一举夺城。
“前方可有贼军阻击?”
“禀将军,北城门依河而建,只有三千流寇扼守对岸,掩护城西战事!”
“特娘的,流贼真是大胆,当老子吃干饭的吗!”
“属下猜测流贼并未掌握我军动向,以为我军已往南阳以北而去。”
“河道沿线有无桥梁?河水有多深?”
“没有桥梁,河水不足三尺!”
“好啊,既然流贼如此猖狂,那老子就攻其不备!”
“儿郎们!”
“将军!”
“全军往西,绕上游五里涉水过河,从背侧破贼!”
“遵命!”
......
“杀!”
左懋第挥舞着朴刀,将冲上来的一个流贼斩杀,鲜血喷了他一脸。
云梯上正在攀爬的,被上面尸体砸中,瞬间摔了个七荤八素。
堵胤锡立马上前,与几个百姓一道将云梯掀翻。
“杀!金汁,金汁,快,严防流贼破门!”
堵胤锡又转身帮忙,和几个青壮将一锅锅臭气熏天的金汁,合力倾倒于城下。
“啊...”
数十流贼被烫得撕牙咧嘴,用手一摸,活脱脱抹掉一层皮肉。
盾牌兵越聚越多,试图掩护撞门同袍。
“火油,快倒火油!”
几大桶火油倾泻而下,一簇火把随即而至,城门附近一片火海。
这已是第三拨撞门流寇,城门周边早都堆满一层层尸体。
空气中弥漫的肉焦味令人作呕,左懋第却毫无反应。
从一开战自己就未下火线,还亲手斩杀几个爬上城墙的流寇,知州大人在,墙上官民的士气就在。
左懋第瞪着血红的双眼沉着指挥,两刻多钟光景,流贼数度登上城墙。
其它各门在左懋第的命令下仅留百余人看守,余者都到了这边增援。
己方一个百户所百余人,兵卒损伤四成,百姓青壮更是折损过半。
堵门巨石已经被流贼撞得后移尺许,只要再加把劲,城门便会洞开。
......
后面大批流贼持续涌向城门,再度捧起巨木。
弓箭、火铳、石块不停往下招呼,但对密密麻麻敌军来说,早已杯水车薪。
“哈哈哈....”远处的刘国能放声大笑。
“弟兄们,一刻钟内必定城破,弟兄们冲啊!”
“冲啊...”
左懋第心如刀割,城破近在咫尺,他这刚上任的知州,只有作出最坏的打算。
火油用完,箭矢也快没有了,他必须奋战到底报效君恩!
“杀...”
左懋第再度举起朴刀砍向流贼。
“知州大人,快看贼军后方!”
堵胤锡抬头间,隐约见敌军后侧烟尘滚滚,忙大声叫嚷。
左懋第闻言一惊,顺着堵胤锡所指方向,随即精神头为之一怔。
“神兵天降也,有援军来了!儿郎们,援军来了,杀啊!”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连刚手刃一个流贼的百户官,都禁不住抬眼望去。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正在云梯上的流寇们心中暗叫不好,回头一看果然不假,立即唰拉拉往下跳。
情绪是会感染的,城墙周遭流贼陆陆续续停止攻击,有的慌不择路,撒腿就跑。
烟尘越来越近,在距城墙约两里处,援军与流贼后军接上。
曹文诏冲在最前面连砍数人,仅一二十息功夫,就冲进人海之中。
2700骑兵冲击力可想而知,洪兵在曹文诏带领下生猛异常,流寇惊慌失措间,被生生撕开口子。
“哪里来的骑兵?”刘国能大惊。
“不知道啊,没看清楚将旗...啊,是曹字旗,莫非乃陕西曹文诏?”
“不要慌!”
闯塌天强作镇静,实则心里七上八下,他们的战力可赶不上高迎祥,捏捏软柿子还可以,官军将领有几个姓曹的,曹文诏威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