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下官)拜见督宪大人!”
所有人拱手行礼。
陈新甲面无表情,很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挥手道:
“都免礼吧。”
“多谢大人!”
总督大人不再说话,只顾喝他的茶,仿佛面前的人都是空气。
堂下诸人倍感诧异,你望我我望你,大眼瞪小眼,气氛一度变得诡异。
就这样活生生等了一刻多钟,门子快步进堂,在陈新甲身边耳语几句。
陈大人微微点头,终于开了尊口:
“快快有请!”
“请?”
范永斗有丝纳闷,是何人让堂堂总督用请字?
正寻思间,尤世威进入堂中。
“末将拜见督宪大人!”
“尤贤弟免礼,把凳子端来!”
仆人端来一把椅子,还拿来一个案头几,茶水随即奉上。
只见尤世威递上一张纸,作揖道:
“督宪大人,名单在此,可以开始了!”
陈新甲接过,一目数行,范永斗见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只听上方啪的一声,继而传出一声厉呵:
“勒良玉何在?”
“草民在!”
晋商八大家之一的勒良玉走到近前,向陈新甲作揖。
不知所为何事,心里有点七上八下。
只见陈新甲放下名单,说道:
“你家二公子很有才能嘛,精通奴语精于算计,实乃走商之能人也!”
“大...大人,不知大人提起犬子,是何缘故?”
“明知故问!你等昨晚走私那么多货物,想必获利不会少吧?”
“这...”
陈新甲继续喝茶吊着胃口,让在场各人满腹狐疑。
如此说来很明显,商队已经被扣,总督此般作为,莫非想要挟商户?
可尤世威在这里又是啥意思?
范永斗眼睛都骨碌转,不对,得看看情况再说。
陈新甲再次开口:
“诸位干的那些破事儿,别以为本官不知。
宣大一地乃抗虏前线,尔等蛇鼠一窝只知中饱私囊。
宣大到处都要用钱,尔等可曾就边事出过毫厘?本官看你等枉为天朝子民!”
说完一巴掌拍在案几上。
众人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惊,读懂后不禁又松了一口气。
苟日的贪官,纯属赤裸裸索贿!
连平日道貌岸然的尤世威,跟他都是一伙的。
怪不得都指挥使大人、王参将等不在,原来总督和总兵想单独分一杯羹,说不定还想多分。
范永斗有些肉疼。
不过他身为八家之首,货物在别人手上,是该出面圆圆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