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留刘虞在府上小住了几日,与他畅谈治州、为政、安民之道。
几日的交谈下来,刘虞深深觉得,张尘见地非凡,而且胸怀大志,不似这般年纪所能拥有的眼界与心性。
张尘对刘虞也是尤为敬佩。
从前在史书上,他只道刘虞是个庸碌之君,连公孙瓒都敌不过,便早早地退出了历史舞台。可真正面对面的交谈过,他才知道,刘虞对汉室之忠诚,对苍生之怜悯,绝非任何一个诸侯所能做到。
尽管,这份仁爱,有些近乎迂腐。
刘虞或许不是一位雄主,但绝对是一位贤臣!
一位足以令张尘敬佩的贤臣。
“伯安兄,真的不再多留几日了?可是子凡有何招待不周之处?”
“大人言重了,下官离开甘陵已有多日,想来已积压了许多政事,实在不能久留了。大人放心,倘若真如大人所说,黑山作乱,我甘陵国三万将士,定与冀州共进退!”
“有伯安兄这句话,我还有何不放心?”张尘道,“伯安兄,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大人,后会有期!”
刘虞说罢,跨上马背,在马上向张尘拱了拱手,随即拨转马头,绝尘而去。
邺城东门外,张尘看着刘虞的背影,渐行渐远,终是消失在视线之内。
“主公为何对刘伯安如此上心?”一旁的沮授看着张尘,不禁问道。
“贤臣呐!能以仁义立身者,唯刘伯安矣!”张尘叹道,“可惜,可惜啊……”
“主公方才赞他,为何又道可惜?”
“他虽仁义,却也为仁义所累。”张尘道,“他的这份仁义,世间恐怕没有几人能做到。与之共事之人,时间一久,必生嫌隙。若遇心胸狭隘之徒,恐生祸端啊!”
沮授闻言,不禁一愣,用错愕的眼神看向了张尘。
没想到,主公识人之明,竟至于此?!
“走吧,回府。”张尘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城中。
刘伯安,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你死在公孙瓒的手里!
……
不觉又过了几日,今日正是除夕佳节。
早在数日前,张尘便已备下几份厚礼,派人前往洛阳,分别赠予张让、赵忠、何进、袁隗四人。好不容易建立了关系,自然要维系好,逢年过节,自是不能缺了礼数。
今日,整个邺城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氛围。
张尘也命人在府中设宴,大宴一众僚属,又命麴义、高顺去府库支取一万金,并猪羊美酒,犒赏三军。
当晚,州牧府中大排夜宴,歌舞齐奏,好不热闹。
一舞作罢,张尘举起杯盏,向满座宾客敬道:“今日除夕佳节,诸君满饮此杯,愿来年天佑冀州,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一曲悠扬,歌舞又起,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古人少娱乐,但在这方世界呆得久了,张尘竟也觉得这歌舞颇有几分怡情。
酒过三巡,座中忽有一人站起。
张尘定眼一瞧,正是魏郡太守董昭。
董昭对张尘拜了一礼,道:“世人只知主公武略过人,破黑山、败黄巾,天下闻名。殊不知主公文采斐然,亦是当世翘楚。当日,主公一篇《佳人赋》,促成锦绣良缘,现如今,坊间已传为佳话。今日正逢佳节,主公何不再留佳作,以期来年盛景?”
“哈哈!好!公仁此言甚妙,不知诸君,有谁愿为本官抄录啊?”
“老朽愿代主公抄录。”田丰微笑着,起身拜道。
“好,那就有劳元皓先生。取纸笔来!”
张尘说罢,差人立刻搬来一副桌案,又拿来笔墨纸砚,研好墨,在一旁伺候。
田丰缓缓坐下,将纸铺开,提笔蘸墨。
张尘缓缓闭上双眼,静静思索起来。
古往今来,名篇佳句尽数在他脑海,不断翻涌。
良久,张尘睁开双眼,微微一笑,缓缓吟诵。
“上蒙天子恩,牧守一方民。”
“人歌小岁酒,花舞大汉春。”
“草色迷三径,风光动四邻。”
“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
张尘吟诵完毕,自斟一盏,仰头饮下。
满座众人,皆面露惊色。
此诗如此工整,又满含对来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