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能怎么的?”说完郑恩要走,卖伞的过来拦,郑恩用手一推,把卖伞的推得倒退几步,可火了。把袖面一挽:“黑大个子!你还敢打人?”
“打你?是看得起你!”
赵匡胤从树林出来看见了,心想:我这个黑兄弟,是真不讲理。弄破伞,还要打人,一拳头把卖伞的非打死不可。“兄弟住手!”赵匡胤把郑恩推到一边儿,冲着卖伞的深打一躬:“这位仁兄息怒,我兄弟是个粗鲁人,不会说话,您别生气,支坏的伞我们照价赔偿。”
卖伞的消气了,抬头看看赵匡胤,觉得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朋友,冲你这几句话,算了,算了。”
郑恩在旁边不依不饶:“没个完,非揍他不可!”
“兄弟,别吵了,这个事怪你!拿人家东西,该精心点,拿伞当铁扁担了,那哪行?他本小利微,卖一把伞能挣多少钱呀?你弄坏两把,这半天白干了。你也做过买卖,怎么不通人情呢?”
“哎呀!对呀!是怪我,我错了!卖伞掌柜的别生气,咱老郑就是这么个人,大大咧咧的,别和我一般见识。”
卖伞的一听乐了,觉得郑恩挺实惠:“二位贵姓?指何为业?”赵匡胤没敢报名。
郑恩说:“我叫郑子明,小名黑娃,卖油的。这是我哥哥,他可是好样的,闹过勾栏院,杀死皇上俩美人,你听说过吧?”赵匡胤在一旁连连摆手,怕郑恩说出自己的名字。
卖伞的闻听,连忙施礼:“哎呀!原来是大闹勾栏院的赵公子,久慕大名,只恨无缘相见,今日得遇英雄,是小人之幸。”说完,一躬到地。
赵匡胤一见再瞒也没有用了,忙说:“不敢当!我是国家罪犯,杀人凶手,怎担得起掌柜的这样抬爱。”
“那是皇帝昏庸,有眼无珠不识人物,拿美玉当顽石,视黄金为粪土。恨我乃庶民,不能成大器,如真能时来运转,挥笔安天下,拔剑除奸邪,落个名垂青史,也不枉为人一场。”
这几句话,使赵匡胤肃然起敬,心想:一个卖伞的买卖人,有此鸿鹄之志,与我志同道合!想到这说:“你将来也能有展才之日呀!”
“我是做小买卖的,庸庸碌碌无所作为。公子乃官宦之后,武艺高强,才能干惊天动地大事。”
“不对,常言说得好;寒门生贵子,白屋出公卿。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富贵家子弟,不一定都成器,历代帝王,出身微贱的举不胜举。刘邦原是泗上亭长,却打下汉朝四百年江山;韩信乞食于漂母,受辱于胯下,后来在汉中登台拜帅;三国蜀君刘备是卖草鞋的;汉寿亭侯关羽是个卖枣的;张飞是屠户;死去的汉主刘暠当初是酗酒耍钱、游手好闲的赌棍,后来浪子回头,也得天下。所以你不该自暴自弃。”
“赵公子金石良言,某永记在心。”
“仁兄是哪里人氏?”
“徽州人,姓柴名荣字君贵,父亲叫柴守礼。父亡家败,才以贩伞为业。”
两人越谈越近,赵匡胤发现柴荣谈吐不俗,有比自己高明的地方,便说:“仁兄,你我一见如故,要不嫌弃,咱们三人结为金兰之好,拜为生死弟兄,怎么样?”
“我是求之不得,屈尊了贵公子。”
“四海之内皆兄弟,别客气!”
再看郑恩,坐在石头上背靠大树睡着了,也不管干湿。这时雨住天晴,红日当空。赵匡胤叫醒了郑恩,说明要拜把兄弟的事,郑恩说:“行呀!”
赵匡胤拿钱,叫郑恩在村镇上,买了只熟公鸡、半个猪头、一条鱼、一坛酒、三十个馒头,用口袋装着打回来,往小车上一摆。赵匡胤说:“香呢?”
“烧不烧香能怎么的?吃要紧。”
“没香怎么行?”
柴荣说:“搂土为炉,插草为香吧!”把三牲福物摆好了,搂堆土插上几根草。一序年龄,柴荣居长,赵匡胤老二,郑子明老三。郑恩不干了:“咱们抽香头子,不拜了!”
赵匡胤说:“怎么了?”
“要拜朋友得依我,你是大哥,我是老二,姓柴的是老三。依这个主意,咱就磕个头;不依,你东我西就散伙!”
柴荣气乐了,刚认识,又不好说什么。赵匡胤说:“岂有此理!你岁数小,就是兄弟。”
“管什么大小,我先认识你,我就该老二;他后来的。”
赵匡胤把脸沉下来,“干什么都有长幼之分,我和柴大哥拜!”
“别价!我还离不开你呢!二哥呀,我先给你磕一个吧。”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