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为金兰之好。怎么叫金兰之好呢?金乃黄金永不褪色,兰是兰花永远芳香,就是说弟兄相处,久别翻脸。
三人结拜已毕,也都吃饱了。柴荣说:“三弟,咱既结拜,就如一奶同胞,哥哥劝劝你;说话要和气,办事要稳重,可不能横不讲理。”
“是不是你又想起我给你弄坏两把伞心疼了,你说我?”柴荣一听这话,火撞了撞,没说出话。
赵匡胤说:“老三,大哥说得对。你横不讲理,招惹是非,可不行!没事别找事,有事不怕事,动不动就打架算什么英雄!今后你得改,不改咱们不要你了。你忘了我弟妹打你一鞋底,恨铁不成钢,你老这样,将来媳妇都飞了。”
“二哥,你别说了,我改!怎么那么没志气,今后老子学好了!”
“这‘老子’也得改!”
“好,听你们的。”
赵匡胤说:“大哥,咱们都无家可归,上哪去呀?咱们听你的。”
“实不相瞒,我父亲死在高平关高行周之手,我要替父报仇,可是没有兵。我这回是要投亲,我有个姑父,当初在刘暠手下当大将。刘暠当皇上之后,听说我姑父被封为邺都大帅,十来年没见面,没通信,不知是真是假。我想去看看,如果邺都大帅真是我的姑父,可投军戎武,强似经商。”
赵匡胤说:“你姑父叫什么名字?”
“郭威。”
“他有个外号叫郭家雀!”
“对呀!”
“那是刘知远手下的有名上将,托孤老臣,被奸臣所排斥,去镇守边塞。”
“你怎么知道?”
“我父在朝为官,常听他老人家念叨。”
“太好了!我们三个人去邺都,到那儿准成!”
郑恩说:“当官的交上不交下,他能认你吗?”
“当初我家对他有恩,他落魄时周济过他,另外还有我姑妈呢!”
赵匡胤说:“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哪能不认?再说,他就是不认,凭我三人的能为,也能混碗饭吃。”
“走吧!”
“这车伞怎么办?”
“这伞是为木铃关的几家买卖运来的,咱们给送去,又不失信用,又可换俩钱做路费。”
“好!”这回赵匡胤心里亮堂多了:邺都离京城好几百里地,到那儿没人抓我。真要得第,有了兵将,打回京城,救我举家。就这样,三人直奔木铃关。这回柴荣推车,郑恩在前拉着,兵刃放在车上,三个人同行挺快活。
走了三十多里地,前边有座桥,柴荣把车停下来。“二位贤弟,先在这等会儿,容我交完税钱,咱们再过去。”
赵匡胤说:“什么税钱?”
“前边有条大河,河上有一座董家桥,是进木铃关的咽喉,来往客商过桥,就得交税。”
“这块是什么官长抽税?”
“这么个小地方哪来的什么官呀!虽然没有当官的,可更厉害。当地有个恶霸董太和,他有四个狗子:仁、义、礼、智。加上他,号称五虎,各个手脚利索,打手百十多人,独霸在这一带。这座桥原来叫销金桥,他愣改成董家桥,成了他家的了。日夜有人把守,雁过拔毛,买卖人路过桥上,必须交税,如有反抗,轻则带伤,重则丧命。这个桥每天搜罗银子百两有余。”
赵匡胤说:“私自抽税,违犯国法,当地官员不管吗?”
“刘承佑登基之后,荒淫无道,不理朝政,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些地方官吏更是贪得无厌,营私舞弊,官贼勾搭,董太和是太师苏逢吉的小舅子的磕头把兄弟,董太和横行霸道,那些当官的假装看不见,就苦了我们这些小本经营的人!”
“那这税是怎么个抽法?”
“见十抽一,不足者往上抬,不往下压。”
“怎么的意思?”
“十两银子的货得交一两,十一两银子的货,得交一两五。”
“不应该交一两一吗?”
“这叫往上抬,不往下压。”
“太欺负人了!”
“可不是吗!”
“你这一把伞运来到这里挣多钱?”
“十五个钱。”
“交多少税?”
“五个钱。”
“那要除去路上吃饭的呢?”
“剩不下钱,就算买的肚子了。”
“董家五虎,私抽土税,国法不容!国家不管,我管!今天的钱不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