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庆正在校场里叫阵,突然来了一员白袍小将,口口声声要替祖父报仇。王天庆一愣:“朋友,你是谁?王某怎么与你结的仇?”
“姓王的!不用废话,拿命来吧!”说完,抖枪便刺。校场里的人也怔了:这人是干什么的,怎么上来就打呀?柴荣和赵匡胤也奇怪:他是谁呀?
来的这个白袍小将,正是柴荣的仇人高行周之子——高怀德,号叫高雁平。柴荣和高家有杀父之仇,正四处派人抓还没抓到呢,高怀德怎么还来自投罗网啊?
这里有个原因:三年前赵匡胤到高平关借人头,高行周自尽而死。依着高怀德,就要杀死赵匡胤,替父报仇,多亏高老夫人从中劝说,又有高行周留下的遗书,不让儿子造反行凶。高怀德无奈,才保着母亲扶灵回到原籍。柴王登基,派潘仁美去抄杀高家满门。高怀德回到老家山东东昌府雕鹗岭袜子铺高家营,由亲戚朋友帮忙,把高行周安葬入土。把家人打发走,娘俩过起清苦日子。高怀德每日习文练武,高老夫人操持家务。转眼三年过去了,高怀德能为大见长进,可是家里的积蓄也花净了,日子越来越艰难,高老夫人整天愁眉不展。
人在难处想宾朋,这天晚上娘俩在灯前谈论王爷生前的好朋友,找谁能帮助一把呢?高老夫人忽拉想起一件事儿:“儿呀,不用犯愁了,咱们家有门好亲戚,你去投亲吧。”
“谁呀?”
“赵匡胤哪。”
“赵匡胤?他和咱有什么亲戚?”
“你父临终前给你订的亲,是赵匡胤的胞妹叫赵美容,现有他家玉佩为证,你可进京投亲,咱娘俩就不受穷了。”“母亲,当初订亲,是赵匡胤有求于我父,现在他是皇上的御弟,用不着我们了,咱成了老百姓他能认吗?别忘了那句话:穷在街前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你也别把人家看得太薄,你没去见他,怎么知道人家不认?咱手里有赵匡胤的玉佩和赵美容的庚帖,实有其事,也不是冒认官亲哪!你去一趟,他能认下更好,不认也算你进京开开眼界散散心,回头再想别的出路。”
“从山东到汴梁路途遥远,路费怎么办?”高夫人从头上摘下金簪,把耳朵上带的金耳环也摘下来交给高怀德:“娘就这两样值钱的东西了,把它卖了做盘缠。”
“都卖了你老戴什么?”
“别根骨头钗,带两个小铜圈不是一样吗,东西有了置,无了弃,三穷三富过到老,没什么。”
高怀德含着眼泪,把首饰卖掉,买了一身新衣服,又给母亲留下一些银两,余者带在身旁。高老夫人又给赵匡胤写了封信,把庚帖、玉佩交给儿子。高怀德把东西收好,然后带上枪马和银装锏。高老夫人说:“孩子,娘在家等着你认亲接娘进京,如果赵家不认你,可要快点回来。”
高怀德点头应允,辞别母亲登程上路。一路上省吃俭用,餐风宿露,日夜兼程,非只一日,来到京城。高怀德一看:真不愧是国都,三街六市非常热闹。汴梁有七十二座花酒馆,三十六家首饰楼,真是花花世界。他找个小店房住下,打听一下赵匡胤在没在京城,家在哪住?高怀德一打听,知道赵匡胤这官儿可大了,是殿前都检点,皇上的御弟。
高怀德有点生气了:你的官儿是哪来的?是拿我爹的命给你换的,没有我爹的人头,郭威早把你杀了。现在你官居显位,就忘了我们母子啦?三年来你连个面都不见,冲这个我到府上寒碜寒碜你,你要敢小瞧我高怀德,我把你的家给翻个个儿!他思思想想来到双龙巷。
这片宅子修得很阔,前边是官所,后边是住宅,左右带跨院,新修的门楼,油漆彩画,粉刷一新。黑油漆的大门,开半扇关半扇,门前铺的汉白玉台阶,左右有拴马桩子,门前扫得草刺儿皆无,凉粉儿掉在地上都不沾土。大门里外都有人把守,出入车辆走偏边侧门。高怀德应该到侧门找家人说话,今天有点儿生气,加上他过去在高平关是说一不二、出入帅府没走过侧门呀,多大的官见着他得叫句少爷或者少帅。他一想,今儿个我到你赵匡胤家也不能低气,我是你们家的姑老爷子,你们欠我的人情。想到这,他大模大样地下了马,把缰绳拴在拴马桩上。守门的看见不让了,“忽拉”出来六七个,手提着黑红棍子,说话也气粗嘴大:“哎哎,干什么的?这是你拴马的地方吗?”
高怀德故意问:“应该往哪儿拴?”“啊!爱哪拴哪拴,这个门口没你的地方,解开,快走快走!”
高怀德被说得脸“腾”的红到耳根子:“你们横什么?”
“怎么的,我们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