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自降国格,向平虏侯府称臣,皇太子福临送入平虏侯府为质。
整个京城,
最先得到消息的便是田弘遇了。
飞鸽传书,到底是比八百里加急要快的。
在获知这一消息后,
田弘遇坐在书房里,坐了一宿。
他把儿时遭受的苦难,到入京为官,再到投效平虏侯,几乎这一辈子的经历,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不得不说,
与投效平虏侯相比,他以前的人生,可以说是起起伏伏,浑浑噩噩。
早上,
田弘遇把辽东的军情派人送到兵部尚书陈新甲和司礼监王德化的府上。
两人在看到田弘遇送来的信儿以后,
连马车都不坐了,直接策马往田府赶,生怕来晚了。
厅堂内,
陈新甲和王德化正襟危坐,极力抑制住脸上的激动和复杂,望向首座上的田弘遇。
两人并没有去问这辽东的消息是否保真,毕竟这么大的事儿,可不敢拿来开玩笑。
“不瞒两位大人,”田弘遇双眼失神道:“我在得道消息以后,在书房里坐了一宿,直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陈新甲颔首:“自万历四十六年四月的抚顺之战,努尔哈赤首次伐明,至今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啊,
这场仗打了整整二十五年啊,终于结束了。”
田弘遇和王德化同时点了点头。
陈新甲又加了一句:
“平虏侯,这个国之柱石,当之无愧!”
田弘遇点点头。
王德化赶紧附和道:“平虏侯爷为大明立下了不世之功,我看,朝廷上的那些周党温党的官员还有什么好说的!”
自东林党被整治后,
朝堂上的党派之争愈演愈烈。
主要就是以周延儒为首的江南党,还有吴甡为首的江北党,斗争尤为激烈。
像陈新甲和王德化这样的官员,要么独善其身,要么自成一党。
自从平虏侯就藩辽东以后,皇太极等清军主力北撤,陈新甲和王德化在朝中的地位,也逐渐边缘化。
若不是与田弘遇走得近,还不知道会被江南党和江北党的官员排挤到何种地步呢。
不仅如此,
与辽东和平虏侯相关的字眼越来越少的被朝堂所提及,或许大家对辽东和平虏侯都有些讳莫如深。
至于京城的百姓,
在清虏兵临山海关后,心底里也有些发虚。
担心朝廷为了应付北边的战事,又得大规模的征调民夫和辅兵,从他们的口袋里掏饷掏粮。
现在,大家谁不是勒着裤腰带在过日子,若是再让他们掏饷掏粮,这日子,恐怕就过不下去了。
抱怨归抱怨,
不想打归不想打。
但若朝廷真的下定决心要打,大家伙儿也不会去反对,因为那是去打清虏。
抛开朝廷又怂又菜不提,
于大明,
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抗击清虏,那是政治正确!
就算中间,朝廷有好几次打算和谈,但都是秉承着攘外必先安内的政治方针。
毕竟平定完川陕两地和中原的流寇,大明才能收得上来赋税和粮草,才能把中原的大军调往北方。
当然了,
朝野之中,也一直存在着反战情绪。
不过那都是政治需要,终究是无法成势的。
如今,
若是清虏称臣的捷报传回京师,必将朝野震动,举国欢庆。
但同时,
也存在一个问题。
那就是平虏侯平定了辽东,解决了困扰大明二十五年的边患,面对如此功绩,朝廷又该如何应对呢?
若是不封赏,不仅会寒了平虏侯以及辽东将士们的心,还有损朝廷颜面。
可若是封赏,
他张璟川不仅封了侯还就了藩,再进一步,莫不是该封国公了?
要知道国公在大明的地位可是很高的,而且在封地的权利也是非常之大。
特别是张璟川在辽东就藩以后,一旦被封国公,封地大概率就是辽东。
以辽东如此之大的地域,又处在边关,其政治和战略上的威胁足以让朝廷和崇祯夜不能寐。
而且,
国公在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