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谬,会给你个交待……这边形势不稳定,就请夫人移步,先脱离险境吧。”
嘴上有理有据,心中则是在想:要是再聒躁,老子一根指头碾死你!不,不,太便宜她了,扒光了衣服,扔在人多的地方如何?三仙城里选哪个呢?
可是,华夫人表现得非常安静,让孙维帧好生失望。但他也不会客气,当即就操控法阵,将包裹着华夫人的光罩摄起,同时斜眼扫去,看余慈的反应。
不出意料,余慈即使正在艰难的时候,还是分出些心神,视线转向华夫人。
只是,其眼神冷澈至极,孙维帧只从华夫人的视角感受一下,都心生寒意。
那是一种将奔流涌动的情绪彻底冰凝的眼神。仿佛是喷发的火山,又给压回了地底,在地层中咆哮,随时会冲开地壳,反扑回去。
孙维帧蓦地明白,余慈眼中锋芒,绝非指向华夫人,而是针对远在千里开外的自己啊!
死掉临头,还想作怪吗?孙维帧哈哈大笑,一点儿都不在意。
与之同时,他信手一划,距离余慈数十丈的距离,那处隐秘的水道入口,便给封得严严实实,那边骆玉娘本待潜行出来帮忙,却是给堵住了去路,连续数次轰击,都难以攻破。
“嘿嘿,早防着呢!”
莲花池上的动荡,无论如何也是瞒不过附近的修士。之前兔起鹘落,局局连环,也还罢了,如今一旦陷入僵持,人们就纷纷反应过来。可只要有他这个“临时监察”在,谁也别想在里面作乱!
当然,理由他也想好了:事态不明,暂时不能让人上前添乱!
做完这一切,孙维帧得意地往余慈那边瞧:小辈,这孤家寡人,今天你是当定了!
可也就在此时,他又撞上了余慈那对寒彻透骨,却又压抑着岩浆般的眼神。
“怪了!”
孙维帧好生奇怪,他这回已经换了视角,以三元秘阵为基,他可以从上下四方任何一个角度观察目标,此时,他选择的就是侧方视角。
余慈如今被捆缚得动弹不得,更有太昊摧城弓的威胁在前,是闲着没事儿干了,往这边看干嘛?
疑问刚刚成形,他心头莫名悸动,当下就转换视角,这次,换了另一侧。而当他从这边望过去的时候,恰是碰见余慈的眼神盯过来!
他真能看得见!一次是意外,两次、三次又该怎么说?
虽然相隔千里,中间更有无数法阵、禁制阻碍,孙维帧心头还是直冒寒气,完全不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早听闻某些大神通之士,有锁魂秘术,可在亿万里开外,锁定目标,便是目标上天入地,也难摆脱。
可二者之间完全没有过接触,也能做到这一点吗?
最让他心惊的是,明知道对上视线,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他还是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仿佛有个铁钩子穿上来,挣不脱,移不掉。
不得了!
孙维帧所有的依仗都在“三元秘阵”之上,一旦秘阵无法给他安全感,他简直就是光赤着身子给扔在冰天雪地之中,心神动摇,久久难定。
偏在此时,有一道清晰的意念,视层层秘阵禁制如无物,直接打进来,更仿佛是有人在他耳畔低语:
“渣滓披了层龟壳,照样是渣滓!”
孙维帧猛然一窒,此时此刻,他连愤怒都忘了。
余慈的眼睛真的会说话,突然闯进来的意念,正是通过那眼神传导进来,像是一把冰刀,在他脑壳里狠狠一搅,痛彻脑宫,又冰寒透骨。
他本能地退后半步,脚下不知怎地,软绵绵地用不上劲儿,以至于打了个踉跄,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好险才稳住身形,但已经止不住血气上脸,回神之后,更是恼羞成怒!
“混账!还敢用妖术作乱!”
他嘶声咆哮,手却在发抖,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源于愤怒还是恐惧。
此时此刻,他心中忍不住就有一个念头:这三元秘阵,究竟有没有用?
就在他极度狂躁之时,突有“崩”地一声响。这似曾相识的声音,不正是弓弦震鸣吗?孙维帧精神大振,脱口道:
“射死他!”
话已出口,他愕然发现,持弓刺客依旧是蓄势未尽、引弓未发,那崩弦之音,却从何来?
忙移转视线,只见余慈那边,手中一直抓着的箭矢之上,青莹莹的元气之光,在其外缭绕未散。余慈脸色分外苍白,但视线依旧指向他视角所在,没有半分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