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家的人们,更是不顾地上的湿滑,一路小跑了起来。
雪越下越大,雪花像鹅毛一样,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远处的房子,树,都成了雪白的,放眼望去,整个镇子似乎都被笼罩在了一片银白之中。
有那不知农事的人,一边跑一边忍不住骂两句:“这鬼天气!”
也有知道俗语的,忍不住乐呵呵的来一句:“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啊!”
周小米不管别人说什么,反正她心里是十分欢喜的,前世,她活到三十多岁,总共也没见过几场雪。倒是有一年,也是刚过完春节,突然下了一场让人猝不及防的大雪。那雪下了有一夜吧?所有交通工具都被迫停运了,听说是五十多年来最大的一场雪,有人为了回家,只好雇铲车上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听着倒是好笑。
托重生的福,她能呼吸到没有污染的空气,吃到纯天然无污染,没有农药和化肥的果蔬,吃鸡肉的时候不用想着抗生素,激素这一类的词汇,吃猪肉的时候也不用纠结它是不是养了三个月就出栏了。
谢天谢地,她不用想苏丹红,地沟油,三聚氰胺这些问题。且不说自己有仙府小筑在手,就是没有这个逆天的宝贝,古代纯天然的食物也足够让她品尝到前世从没有体验过原汁原味了。
正想着,不远处突然有两个雪人在移动。周小米仔细一看,不由得乐了,来人正是她亲爹周大海还有铺子里小伙计林二羊,这俩人从林家铺子走过来才能用多长时间,结果身上落了不少的雪,冷不丁一看,可不就是两个移动的雪人吗?
两个雪人到了店铺前。
“爹,快进来。怎么也没打把伞回来啊!”周小米伸手拉了周大海一把,紧接着从一旁小伙计手里接过毛帽,把周大海扫身上的雪花。
“急吼吼的往回赶,忘了带伞。”周大海一边抖落身上的雪花,一边道:“我看啊,咱们也别着急回家了,这雪这么大,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路上滑,万一出点事也不好。”
安全第一嘛。
“嗯。”周小米也没想到雪势会这样大,一柱香的工夫,这雪就迷得人睁不开眼睛,可不是不能走了嘛。
这会儿的工夫,耿亭也过来了。
“东家,少东家,豆腐铺子那边已经打烊了,这边的门板也上起来吧!雪这么大,你们怕是不能回去了,我让两个伙计留下来陪你们?”
两家铺子的后院都有住的地方,一般周小米留宿的时候,都住在熟食铺子这边。
“有周平和周安在,出不了什么事,你们都回去吧!”周大海想了想,便道:“趁着还能看清路,先回家,注意安全啊!”
“唉,知道了。”耿亭招呼一声,让小伙计们先把铺子这边的门板上好,然后给大伙发蓑衣,发伞,让他们先回家。
耿亭是最后一个走的。周平送走耿亭后,顺手从门外的草棚子里抱进来一捆柴火,然后栓好后门儿,这才转身回来。
“老爷,外头雪下的大着呢,咱们先把炕烧起来,您跟小姐先回屋。”周平一直在铺子里忙活着,白天跟着铺子里的伙计叫周小米少东家,等没人的时候,他还像以前那样叫周小米小姐,称周大海老爷,没有因为不在他们身边而忘本。
其实每个卖身给主家的人,都有过一段忐忑的心理期。他们因为没有人,权,没有自由,长时间有被压迫的心理阴影,都怕自己在不小心触犯了主子的忌讳,成了主子的出气筒。
奴婢哪儿有人权?生死全由主子作主,喜怒哀乐也要与主子保持一致,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换来一顿毒打,再严重点连小命都得搭进去。
正是因为知道卖身为奴的苦,所以周平他们几个才特别珍惜在周家的日子,主人和善,从来不做苛待他们的事儿,最重要的是不管是老爷,夫人,还是几位少爷,小姐,都拿他们当人看,甚至是拿他们当亲人看。
周平觉得,自己这辈子,就算不能赎身去过自由的日子也没什么,在周家,他一样很自由,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又何必在乎自己是什么身份呢!
周平和周安手脚麻利的将后院正房的灶膛点燃,屋里的温度很快就升高了,周大海将外面的大氅脱掉,对二人道:“把厢房收拾一下,你们俩住那儿,多烧点火,不然后半夜可有的受了。对了,那边柜子里还有多余的棉被,你俩再抱过去一床。”
“唉!”周平应了一声,虽然外头天寒地冻的,可是他的心里热乎乎的。
周小米唉声叹气道:“爹,这雪啥时候能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