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天津水师的乞丐兵呆呆看着码头,几十艘帆船在木桥上源源吐出士兵,这些士兵都很强壮,但精神略有些萎靡。有几艘大帆船甲板上还有一些马匹,同样精神不振。
陈新登岸后,派出海狗子带着亲兵去通知秦律方,镇海营的营官腾出些营房,给这些勤王兵休息。陈新则直接向这个水营都司问起建奴情形。
那营官满带忧虑的大致跟陈新说了,建奴十四日潜越蓟州,已经突破朝廷寄予厚望的蓟西防线,怕是要到京师了。前几日子袁大人带着关宁军经河西务回援京师,结果河西务的人都以为建奴要来,全部吓得往天津跑,连天津城外的人也纷纷南下,标兵营和他的镇海营都跑了将近一半的兵。
陈新看着这个无精打采的水师营官,估计建奴真来天津,这营官也是要开溜的。他们在海上漂了八天才到天津卫河入海口,部分掉队的船只还没到达,人马都十分疲惫,急需休整。
文登营两千余人,住进营房的有半数,其他都只得在空地搭建帐篷,陈新自己也十分疲惫,但作为主官,他只能比士兵更晚休息。
看着天津卫的方向,陈新心情略微波动了一下,那里面的街坊至今让他记忆深刻,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个的数字。他知道这次鞑子不会来,但天津终究不会是乱世中的乐土。
刘破军很快排好了营房,许多士兵一躺下就入睡了,在这个时代的船上呆七八日,确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军官当中最忙的就是董渔,董渔到中军借了一个司的士兵,帮忙搬运辎重,主要是火药和备用冷兵器,还有扎营用的标枪。文登营的火药都是自带,他们严格按纪效新书的配方制作,操典的用量也是以自己的火药味为标准,明军的火药拿来并不适用。
朱国斌是第二忙的人,他们的马在摇晃的船上极不适应,已经死了几匹,其他的也非常衰弱,他带着兽医给病马一一诊断,又用黑豆喂食,希望他们尽快恢复。
这样等了一个时辰,海狗子带着秦律方赶到,陈新马上让他和董渔进了中军所在的营房。秦律方一路看到文登营的军队,兴奋中带着焦急,对陈新道:“大人,建奴真来了,真来了!”
陈新拿出一张粗略的京畿地图,招过秦律方,不及寒暄直接问道:“建奴兵力有多少?”
“前几日宋先生从京师送来消息,兵部收到的塘报很混乱,有说十万,有说五万,也有说三万,但兵部一些老吏员都认为在五万左右。后金八旗全部出现过,但真夷不会超过两万人,还有蒙古左右翼,科尔沁、喀喇沁、土默特各部蒙古,破边墙之后陆续进入一些蒙古小部落,总人数应该不超过五万。”
“蒙古小部落不算,他们是来成火打劫的,不会跟随后金大军行动。皇太极也不会允许他们跟着捡便宜。”陈新一边说一边计算,“后金二百四十左右牛录,每牛录披甲一百,也才两万四,东江军毕竟还在,他们不可能倾巢而出,出动一万应当差不多,蒙古左右翼两千多甲兵,也不可能全部出动,就是说建州本部战兵一万出头,臣服蒙古部落难以估算,不过他们战力低下,不足为惧。”
秦律方道:“估计兵部估算的时候加上了他们的包衣,这些人也不足为惧。”
“说说这几日情形。”
秦律方两眼放光,指着蓟州的位置:“原本在蓟州附近的密云和昌平军队,被调回原地,结果建奴攻破遵化后,停了几日,十三日突然绕过蓟州,往三河方向去了,关宁军未与之交战,绕道河西务往京师回援。连蓟州竟然都敢绕过,这建奴实在太不把关宁军放在眼里。”
秦律方去过蓟州,了解那里的地形,所以对建奴的大胆有些吃惊。
“袁大人把京畿当成辽西了,京畿平野之地,岂是守住几个城池就行的。”陈新早知道潜越之事,毫不奇怪,皇太极完全是无后方流窜作案,对他们而言不存在战略要地一说,后金八旗强大的野战能力就是他的城墙。明军野战太差,每次一接仗就是全军覆没,基本只能守城,没有丝毫攻击力的战略要地,也就失去了它控遏周边的作用。
董渔看着地图问道:“大人,建奴往西去了,他们在遵化和三屯营肯定有留守,他们抢掠所得应当有大半还在哪里,大人看咱们是去京师勤王还是去遵化,要是去京师,咱们两千多人正当建奴兵锋,怕是。。。”
陈新毫不犹豫道:“去京师,咱们是来勤王的。律方,沿途的物资如何。”
“天津、东安、永清、固安、良乡、河西务的铺中皆有存粮,每处两百石,足够大军五日实用,每处有少量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