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刚刚开始,那点贸易额在许心素眼里还算不上什么。
进了刘民有的公事房,左昌昊的脸沉下来,与开始的谈笑风生全然不同。
“李魁奇死了。”左昌昊沉声道,刘民有惊讶的看过来,他在江南时听宋闻贤说过东南形势,知道这个李魁奇对许心素有多重要,正因为李魁奇的强势存在,才使得许心素足够的本钱对抗郑一官。
左昌昊迎上刘民有的眼光,“在下想见见陈大人……两日后,左昌昊和刘民有终于在文登县东面的军营见到了陈新。陈新对左昌昊的到来也非常欣喜。依然带着一脸平和的微笑,刘民有却知道他要对付的人也很多,但比起许心素的危机,陈新目前只能算有些烦恼,当然,刘民有不知道皇太极也留意上了陈新。
左昌昊是第一次来文登,靖海卫和营区附近的几个屯堡让他眼界大开,这几月间屯户们已经制作了不少王徵改进的风车,用来给灌井提水,刚收完麦的田地中已经种上了豆类或蔬菜。成群的农人忙着修整水渠,路上走着络绎不绝的牛车驴车,而普通民户或军户的土地仍然干旱荒芜,便如同两个世界。
这也是左昌昊首次到文登营的军营。陈新平常接见一些客人只在老营的旧守备府,他没有花钱修那个官署,只是把牌子改为了参将府。但这次对左昌昊却是故意安排在军营,以向许心素派系展示实力。
文登营的这个营区现在都是农兵和训练队,经过三个月的训练,这些半业余士兵已经有了职业军队的样子,校场上震天的口号和随时威严的军姿让左昌昊眼界大开,他从来没想到军队会成为这个样子。他当年在永平见到陈新军队的时候,正逢战后休整,没有看到文登营真正操练和作战的状态。
他心中对陈新更加高看一眼。恭敬的跪下说道:“陈大人军威雄壮,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在下到靖海卫港口时才听闻文登营皮岛大捷,斩首建奴数百,还生擒固山额真一人,小人先在此预祝大人更上层楼,步步高升。”
陈新连忙绕过桌子,亲手把左昌昊扶起,口中连连谦虚,“左兄不可如此。无论本官立了多大的功劳,到什么官职,左兄和许大人都是下官平辈论交的朋友。”
左昌昊起来后,也没有过多客套,对陈新道:“大人。此次在下北上,乃是受许大人差遣。想请陈将军动用些朝廷的关系,遏制郑一官的势头。”
陈新已经大略知道了李魁奇之事,此时还是问道,“郑一官是如何杀死了李魁奇?”
“其实李魁奇并非死于郑一官之手,而是另外的人杀了李魁奇。”左昌昊沉着脸解说道:“李魁奇胸无大志,安心做海盗,又时常管不住手下人,常常骚扰沿海,最远甚至到过松江等地登岸,今年皇上对福建形势不满,多次催促熊文灿清剿,使得熊文灿给郑一官补了数十艘大船,让郑一官恢复了元气。”
陈新有些诧异的问道:“按说李魁奇独霸外海数年,手下喽啰至少上万,即便有数十艘大船,似乎也不足以击败他。”
左昌昊点头道:“陈大人所见精辟,郑一官确实无法打败李魁奇,但李魁奇自己却被人窝里反,此人叫钟斌,原先也是郑一官一伙的,同样是桀骜不驯之人,早年跟着郑一官招安,转眼就跟着李魁奇反出,他自己有一股人马,在李魁奇手下是算有力之人,此人头后有反骨,此次又窝里反杀死李魁奇,他自己拉了船队出来,正在不停攻打招降李魁奇剩下的残余,实力已经达到四十艘大乌船。”
陈新皱皱眉头,既然钟斌不是和郑一官一伙,那其实只是取代了李魁奇,对海上形势其实并无影响,当下问道:“这个钟斌既是就在福建外海,又是李魁奇一伙,应当和许大人相熟,为何许大人觉得郑一官势头不可遏制?”
“钟斌此人生性凶残,又从不甘于人下,纵兵劫掠浙江、松江的人便是他,虽然许大人一向与他熟悉,又提供货物供他与荷兰人交易,但此人从不感恩,而且许大人已经收到消息,此人也与郑一官有所勾结。郑一官私下不断联络钟斌,但背地里对熊文灿却声言钟斌天生反骨,绝不可招安。熊大人几乎被郑一官说动,准备继续给郑一官增加兵船,若非许大人多方活动,郑一官的实力怕还要增加一倍,若是他再剿灭钟斌,必定再升一级,就势大难制了。”
“也就是说,这个钟斌比之李魁奇更加不如,而且谁的话也不听,不会是郑一官的对手。”陈新沉吟了一会,“蒲壮他们到了福州为何迟迟未动手?”
左昌昊叹口气,“蒲壮他们到的时间尚短,郑一官最近又小心翼翼,五月后时常出海剿杀李魁奇残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