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走出大帐,往吕直的营盘过去,王码夫跟着问道:“大人,带不带卫队?”
陈新迟疑一下点点头,王码夫很快去吩咐执勤卫队官,五十多待命的卫队迅速就位,陈新走到吕直的营门,那些士兵没有拦他,只是派了人去禀报。陈新知趣的没有走很快,慢慢磨到吕直门口,然后停下等着召见,卫队官则细心的观察周围,没有任何异常。
陈新其实不信朝廷或文官现在会对付自己,各地情报站也没有发现任何迹象,不过明末杀将官的事情不少,万一情报有遗漏,也不可不防。
片刻后一名小宦官领着一个面若桃花的俊俏人儿出来,一边走还在一边整理衣服,胸口露出一片白皙的颜色。
陈新还以为是个女子,正感叹是个美女被死太监糟蹋了,扫视间却发现有喉结。方才他远远听到有海盐腔的昆曲调调,现在看来便是这个人,吕直一直喜欢小唱少年,他当年刚来登州的时候。陈新就曾送过他一个,看起来这兴趣爱好还没变,但他想象不出吕直一边听唱曲,一边猥亵这个俊俏少年会是种什么恶心场面,不由多看了那小唱几眼。
那少年面色粉红,见陈新在打量自己,眼珠秋水一般转动,笑盈盈的瞟了陈新一眼。陈新被这个秋波弄起一身鸡皮疙瘩,扁了扁嘴不去看他。那小唱见陈新没有任何兴趣。又转过水汪汪的眼神去看王码夫,王码夫立即把脑袋偏到一边。
那小唱轻轻哼了一声扭头走了,等到他走远了,王码夫才低声对陈新道:“这几个小唱是吕大人在蝎子块营地抓到的,还有……吕大人的亲兵队把总来过后营。要从咱们俘虏的女子里面选几十人走,被值哨的军官赶走了,临走和我们值哨的旗队长差点打起来,大人您看,要不要给他们算了。”
“不给,值哨官没做错。”陈新坚定的道,“你记住。这不是女子的事,是军中之气。随便来个把总就要带人走,当老子兵营是菜市场么,若再有人敢来营门闹事。不管是谁,先把人扣了,吕大人那里自有本官顶着。”
“明白了。”
“吕老公请陈大人进去说话。”一个小宦官尖着嗓子喊道。
陈新道过谢,对后面外务司的随军吏员点点头。那吏员与这些级别的人十分相熟,由他交接分赃的事情。赶上几步轻轻拉着那小宦官的衣袖,亲热的低声道:“张小公公最近可是劳累了,不过晚间还得辛苦一趟……”
那张小公公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和那吏员低声谈笑起来。
陈新径自走进帐篷,看吕直已正襟危坐,口中大喊道:“监军大人,末将前来请示行止,扰了大人休息,罪过罪过。”他假意要跪下行礼,吕直连忙过来扶住,陈新就势起来。
吕直并不因为被撞见调教小唱而尴尬,对这些哪有什么决断,一向都是陈新的主意,他只得说道,“那陈将军有何方略,说来与咱家一同参详。”
“末将这里有上百的伤兵病号,一路带着十分不便,如今磁县附近还有不少的零散流寇,末将也不放心他们返回,若大人不反对,末将想在此地休整人马。”
吕直问道:“休整多久?”
“一个月。”
吕直大张着嘴,要是换个将官,他早一股脑骂过去了,但他对陈新还不敢,他现在的地位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着陈新的军功,加上双方一向相处融洽,只得好言好语的问道:“为何要这许久?”
“吕大人您看,这些伤兵病员气血受损,路上若是再染了外邪,或许便有性命之忧,属下想着,他们家中人都在等他们归乡,末将领他们远征千里,总想着领着他们平安回去,若是打仗死了是死得其所,无端病死实在有些不忍。”
“这……”吕直现在都不知道陈新到底想干啥,他只得道,“陈将军带兵如子,难怪登州镇人人效命,然则流贼仍在为祸四方,一日之间便远遁百里,兵戎之急急如风火,万万等不得一月。咱家觉着,陈将军可遣一部护送他们,咱们大军稍作休整,便继续追剿流寇的好。”
“只是,这附近尚有流贼残余,没准啥时候又从太行山过来一队,此地的山林之间也有不少的溃兵,若是留在林县,末将担心他们被这些暴民报复。不过吕大人说的也有道理,军机不可耽搁……那末将留下一部兵马在此守卫,直到他们痊愈。”
吕直想想道:“如此也行,但兵可别留太多了,否则恐不足对付流寇。”
“末将遵令,只留下一个司在此。只是林县那个知县那里,或许他担心客兵久留,还请吕大人帮忙分说。”陈新说完就等着吕直答复,那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