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软了,如今四面皆敌,一个团队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强化团队的纪律,又如何生存,人人想着去朝廷那边出卖登州升官发财,或是像海狗子这般公然抗令,那到时就不是死一个海狗子那么简单,要多死多少人。你这次一定要支持我,不要影响我的决心。”……
七月六日午后,总兵府陈新的公事房中,最后决定阳谷帮结局的时刻到来,此次共抓捕阳谷派系一百一十余人,直接参与卢传宗逃脱的人二十三人。除了徐元华之外,其他阳谷有些职位的人基本都被抓捕,代正刚被暂时解除第三营营官职务,第三营被兵务司接管。
姜月桂在卢传宗府中被人下毒,当日晚间就死了,王廷试把此案派给了蓬莱知县办理,东厂的人在登州镇将官府上死了,唐知县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了,一时还拿不出结论,唐知县就是一个拖字,这事得出任何结论都可能出事,唯有拖着最合适,最多也就是落个能力平庸的结论,被免职罢了,总比丢了脑袋强。
登州镇内部,陈新处理基调已经定下,卢传宗等军职人等以叛逃罪论死,军内传达到百总一级,涉案的民事和商社的人以勾结建奴的名义处死。这次震慑对象不是基层士兵,而是中层和核心机构的人。
聂洪轻轻道:“大人,明日属下监斩黄元为首的阳谷涉案人等,您还见不见一下他们?”
陈新想了片刻摆摆手,“不见了,直接斩首。”
聂洪偷眼看看陈新,结结巴巴问道:“那,那海狗子呢?”
“海狗子……”陈新喃喃说着,那个傻傻的熟悉笑容出现在眼前,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世发眼观鼻鼻观心,他与陈新是天津的老街坊,后来又最早跟随陈新,对陈新和海狗子的关系最为清楚,亦兄亦父的感觉,海狗子一直当着陈新的亲卫,两人几乎随时都在一块。
陈新两手互握,用右手的手掌在左拳上揉着,聂洪、吴坚忠和周世发低头看着地面,既不敢劝也不敢催促,连旁边的刘民有也是如此,刘民有既不愿海狗子死掉,又不愿这次的处理无法服众,他不敢看陈新的模样,眼睛都不知放在何处好。
“本官不想再见到海狗子,也不想听他。”陈新终于轻轻道。
刘民有长长叹口气,软在椅子上痛苦的摇摇头后,站起来走了出去。
陈新就如同没有看到一样,聂洪几人也没有再劝说,屋中有片刻的寂静,陈新轻轻挥挥手,聂洪等三人一起退了出去。聂洪一出总兵府大门就连忙拉过周世发,拖着他到了军门旁的围墙边,愁眉苦脸的道:“周兄,陈大人真要杀海狗子兄弟!你脑袋灵光,快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