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中当时气氛微妙,钟老四也自己动了一番脑袋,他现在确实觉得不能象原来那么干事情,否则就不是被骂几句臭脾气就完事了。
“多谢兄弟你提醒。”钟老四过了一会才道,“李东华也来跟俺说过了,俺理会得,总之不会给你们捅篓子。”
李东华就是兵务司的司长,动员兵新兵训练结束后,就要归入兵务司管辖,每次编制新的营头,就是兵务司最忙碌的时候。李东华当年在文登练兵的时候是训练参谋,那时就知道钟老四的脾气,所以在钟老四去平度之前专门跟钟老四叮嘱了一番。
那主事松了一口气,兵务司对陈新这个任命都有些心头没底,钟老四这个人打仗是有一套,练兵更是强项,但唯一就是挨惹祸,大错没有小错不断。现在钟老四既然有这个认识,至少会比以前好一些。
两人带着随从参谋到了集训基地门口,交出军牌和兵务司军令登记。集训基地的值哨登记完后敬礼,让钟老四他们从侧门进入营地。
基地的主官匆匆赶来迎接,这人是崇祯元年的兵,在四城之战中断了手,被安置在屯堡当农兵连教官,后来历任至集训文登集训基地主官,后来又改任平度基地主官。钟老四和他早已是熟识,见面后十分热络。
那基地主官带着众人去住宿地,一边走一边对钟老四道:“这个近卫千总部的军官到了一大半了。有些已经接手了营伍,还有一小半没有到,这些没到的人多半都是辽南或是河南调来的,路途远了一些。”
钟老四转头对那主事道:“俺从第五营龙骑兵调的那几个人何时能到?”
主事想想道:“怕是快了,塘马回报的时候说他们需半个月交接时间。现在塘马已经回来了十多日,估摸着就快到了。”
三人一路谈谈说说,到了军官临时住宿区,这里也是大通间,只是每人占的长炕宽度大些罢了,每五个大间的旁边有一个厕所,澡堂则要走到较远的地方。营地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口水井,此时还有不少军官在排队打水。
钟老四没有选营级主官的单间,而是走进去随便选了一处放下行李,里面休息的几个军官正在闲谈。看到基地主官进来,都站起来迎接。那主事人面很广,一个个介绍过来。
“这位是新建千总部的军法官江长月,崇祯三年从天津纤夫中招募的。在陈大人的亲卫队干过。后来转隶军法司,也是咱们登州镇的老资历了。能力那是没话说,聂洪总军法官当时还不愿外放呢。”
这主事又对那江长月道:“这位就是新任近卫第二营营官钟财生。”
江长月连忙敬礼,钟老四公正的回礼,主事又要介绍下一个人,只听营房角落里面一个声音道:“他是近卫第二营‘代’营官,还不是正式营官,下次邹主事你介绍的时候,不要把那个‘代’字忘了。”
钟老四一听这声音,突然哈哈大笑快走几步,看到一个人正从长炕慢慢站到巷道中,脸上也带着一丝笑意,正是钟老四的老相识赵宣。
钟老四上去一拍那人肩膀大笑道:“好你个赵宣,这许久不见,一碰头就揭你老哥的短。代不代的,反正也是那么回事,范守业以前也是代营官,如今还不是就把代字去了。”
赵宣笑嘻嘻的道:“我这么说是要提醒钟大人,代营官转正式营官的时候,有司还要对你这位代营官进行考核,你若是不收起你那张臭嘴,到时候让别人抢了去,就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如今登州镇青年才俊多的是,人人都勇武勤学,你钟老四要是不悠着点,保不齐哪天就被人家踩下去了。”
“那哪能呢。”钟老四突然停住,指着赵宣道,“你是第二营的……”
“第二营训导官赵宣,见过钟代营官。”赵宣收起笑,正式的给钟老四行礼,登州镇中各个有司有不小的权限,在作战部队中也有垂直管理的下属,但是军事主官依旧排在第一,如果是发布军令,其他无碌导官、军法官、参谋长、军需官、士官长都必须听从,以确保指挥体系的顺畅。
旁边的主事凑过来道:“赵训导官是陈大人指定的,特意从湖广走长江进运河一路调回,可见陈大人对近卫第二营的看重。”
集训基地那个主官也道:“赵训导官连家都没回,就先来集训基地报到了,还给那些新兵改编了些军歌,士兵都喜欢得紧。”
钟老四一拍大腿,“俺就说谁能改这么好,太好了,咱们两兄弟要好好喝一杯。”
他说完就丢下其他人,拉着赵宣往外边走,赵宣边走边道:“我告诉你,我可不喝酒,最多喝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