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真把六七百个退溃的甲兵全部斩首,因为数量实在太大,对后金眼下的实力来说,六七百甲兵是极为珍贵的兵力。
皇太极举起远镜,远处那个小小的阵地上军旗挥舞一片喧哗,跑出许多红色人影,在阵线前晃动,不用说就是在杀伤兵割人头。
“准备第二轮。”皇太极淡淡说道,他看到甲兵已经突入过明军阵线,明军的火枪兵近战不强,死伤也必定惨重,他此时没有退路,大军已经集结于此,如果不能短时间攻破这里以动摇明军中路,那盖州方向就会被登州主力闹个天翻地覆,陈新搞不好把海州都变成一片荒地。
“大汗,那两千多汉军已经赶来了,要不让他们走正面,我们的甲兵惯于山地间袭扰,让甲兵越过道路两侧山林,一部到其阵后聚集,一部由两翼树林边缘袭扰,汉军走正面强攻,必可一鼓而下。”
皇太极转头看着济尔哈朗,“倒是好方略,但如此调遣,尤其是阵后汇集兵力,所费时间良久,届时那数钱皮岛兵若是已从草河口通过,那击溃面前之登州兵亦无用。”
济尔哈朗低声道:“大汗,这道路实在是狭窄,若是如方才般硬冲,甲兵在路上被敌炮火反复杀伤,方才已然败了一次,若是再败两次,甲兵气势尽失,即便破了这个军阵,也无力长驱岫岩和黄骨岛堡,亦无法达成大汗侧击盖州之敌的意图。”
对登州兵力不明,皇太极心中也有些迟疑,济尔哈朗的话是个折中之策,用汉兵攻正面,真夷攻侧后,四面围打登州兵,这样攻击强度更大,也更能保存珍贵的真夷甲兵,但是调兵的时间需要很久,可能让这次合围失败。
但这种狭窄地形确实利于防御,后金兵即便是对方十多倍,却无法一次投入重兵,单个波次兵力也不可能太多,因为前面崩溃的话,后阵人再多也无用,反而挤在一起给对方火炮杀伤。
皇太极皱眉思索,这队小小的登州兵占据了有利地形,给他找了个大大的麻烦,如果登州镇控制了草河口,那皇太极就无法和岳托汇合,不能获得可靠便捷的粮食供应渠道。他这一路的总兵力多达六千,其中真夷甲兵和余丁四千,汉军两千,另外还有三千的包衣,目前的粮食还是靠甲兵自己所带。
从辽中到洒马吉堡的道路十分艰难,是不足以支持九千人马的,路上的消耗也非常之高,所以登州镇一旦占据草河口,那对皇太极反而是个极大的威胁,极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同时他还要考虑到,到时岳托会不会真正卖力打通草河口,这也是他把豪格安排在连山关的原因。
到时候万一被登州镇咬住尾巴,这山道上骑兵极易发生拥堵,粮食又补充不便,皇太极这一路就是进退不得。此时他不由有些后悔,不该来这山里打埋伏,不过当时他的本意只是打东江兵,没想到突然来了这数百登州人马,而后面到底有多少登州兵,现在皇太极也不清楚,万一有个五六千,在这个不利于展开兵力的地形上,后金的兵力优势就一点用都没有。
济尔哈朗沉着声音道:“大汗,奴才有个猜疑。这股登州兵敢在此坚守,会否是因其后还有大队的援军,前年之时登州在辽南兵马已有万余,据闻其连连征兵,如今辽南水泼不进,都是听一些传言,说辽南有两万、三万、五万兵,可到底有多少兵马谁也说不准。奴才看这股登州兵的气势,丝毫没有底气不足的样子,会否是要拖住我大金兵马,等待其大军赶来。”
皇太极眯着眼盯着济尔哈朗,“你是说草河那边的皮岛兵后面,可能亦有登州镇兵马?”
“奴才只是一个猜测,看那皮岛兵有恃无恐的样子,后面必有所凭借,眼前这股登州兵面对我大军毫无惧怕,恐非好事,此时不宜过多损耗诸申甲兵。”
“有些道理。”皇太极马上决定道,“让你镶蓝旗的梅勒章京带三百甲兵去草河,先把那股皮岛兵击溃,再哨探一下草河河谷。”
“嗻。”济尔哈朗心里松一口气,他知道皇太极也有些心中没底,显然被眼前的登州兵动摇了决心。打眼前这个阵地不是个好差事,济尔哈朗不希望自己的甲兵被过多投入进去。
皇太极回头看了一眼,草河堡方向的道路上,长长的汉兵队列正在赶来。他眼神变幻着想了片刻,终于点头道:“让列阵的甲兵让开道路,调汉兵攻打正面,拖住他们的火枪兵,顾三泰领甲兵绕过山林,在西侧道路汇聚,以三声海螺为号一起攻打登州兵。鳌拜!”
“奴才在。”精干的鳌拜在背后应道。
“你跟顾三泰一起去。”……
“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