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想了一想,“不过,咱上哪去找这么个雍齿?”
“嗨!哪用得着找!这不现成放着个李靖么?”
“什么?李靖还没死?原来你是来替李靖那混账说情的!”李渊本想多闭会儿眼睛,昨晚实在是太累了。因为什么累?日理万机,所以夜不成寐?还是因为来了新的“妖精”,所以欲寐不能?总之,虽然累,李渊还是气恼地睁开了眼睛,不仅睁开了眼睛,还在书案上拍了一掌。
可李世民并没有被吓着,嬉皮笑脸地说:“那爹以为张良也是为雍齿说情?”李渊并非昏庸之辈,拍案一怒其实多少有些虚张声势。与其说是痛恨李靖,或者痛恨李世民,还不如说是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他忽然觉得李世民最近有些谋略,能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那个被温大有吹捧为当今卧龙的房什么的主意?温大有在李渊面前提过几次房玄龄,可不知道为什么,李渊就是记不住房玄龄的名字。
“你那个房参军怎么说?”李渊旁敲侧击地问了这么一句。
“他没表示反对。”
“他没表示反对?这么说,这是你自己的主意?”
“杜如晦的主意。”
“原来如此!上任伊始就急于献策?看来杜如晦这家伙同李靖交情不浅嘛。”
听见李渊说出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来,李世民猜到李靖的命是保住了,于是得寸进尺,问道:“您看该赏李靖一个什么官职?”
“我是不想见这混账,你看着办吧!”李渊说罢,接连打两个哈欠,挥挥手,叫李世民走人。
李靖究竟干了些什么,以至令李渊对他痛恨如此?那还得从六个月前突厥南侵马邑说起。那时候的李靖,官居马邑郡丞。郡丞是郡守之副,是个文职,与军事本不相干。其实,就是负责军事的都尉,也只能管管地方的治安。防御突厥南侵,乃是太原留守李渊的主要职责。可李靖这人有些不安分,偏偏要把这军国大事视为己任。出于好大喜功的天性?阅过李靖的家谱一想,还真可能如此。不过,这天性不是出自李靖的父系,而是出自李靖的母系。李靖的母亲是谁?李靖的母亲姓韩,是大名鼎鼎的名将韩擒虎的姐姐。韩擒虎因何而得名?以庐州总管之尊,亲将轻骑五百,兵不血刃,直取金陵,生擒陈后主陈叔宝,完成隋朝的统一大业。
玄武门之变 第七章(6)
李靖就是这位大名鼎鼎的韩擒虎的外甥。俗话说:外甥多像舅。果不其然。韩擒虎就感叹过:只有同李靖可以谈论兵法,同别人谈论,说过去大都如对牛弹琴,听过来多半是隔靴搔痒。欣赏李靖的不止韩擒虎,与韩擒虎齐名的名将杨素,一向目中无人,对李靖却另眼相看。据史册记载,杨素曾抚其床,对李靖说:这位子早晚是你的。杨素抚其床,不是在卧房的床上会见李靖。那床,指胡床,也就是后代所谓的交椅,是客厅的坐具。杨素抚其床位,其实也不过是一种象征性的举动。当时杨素官居尚书左仆射,所谓“这位子早晚是你的”,不是指那床位,而是指那官位。
李靖当时年少*,对将来官位的奢望,远不及对眼前女人的向往。听了杨素这话,他嘴上漫不经心地客套了几句,眼睛却不时瞟向立在杨素身后的侍女。每回李靖来拜访杨素,立在杨素身后的都是这个侍女,想必很得宠。杨素一向以好色著称,怎么不纳入后房,却仍在干这侍女的差使?这令李靖百思不得其解。其实,百思不得其解的,何止李靖?无论是谁,都觉得可疑,甚至包括那侍女自己。不过,那侍女并没因此而觉得庆幸。恰恰相反,感觉到的是失落。嫁给老头子做侍妾,难道很值得令人羡慕么?那得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在权贵之家充当侍女的,另外的出路就是嫁给府上的当差。生下子女来,世代给人做仆为婢。那能叫是更好的出路?
杨素也许根本没有注意到李靖对那侍女的兴趣,或者,虽然注意到了,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过,那侍女却显然觉察到李靖对她的兴趣。对于李靖的偷窥,不时报以会心的微笑。这令李靖越发心猿意马。李靖不惜重金,终于买通杨府的总管,打听到那侍女姓张、小名婉儿。因她手上总是不离一把猩红尘拂,杨府里人,包括杨素本人在内,都称她为红拂。身世呢?那就不得而知了。这很正常。卖在权贵府上当侍女的,如果家世清白,那才叫不正常。能安排一次见面么?李靖问。公子的话,在下岂敢不传。总管说,至于成不成嘛,那就得看红拂
姑娘的意思了。三天后,李靖得了红拂同意见面的喜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半夜时刻在杨素的后花园?或者在李靖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