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把我录取了。而我的堂弟没有考上,见到我说话都酸溜溜的。
一天三秀跑来,给我带了封信,我一看信封,就知道是顾新月写的。三秀问我是不是女孩子的信,从字就看的出来。我没回答,急忙回屋看信。
信的内容大致是说她已收到北京那所大学的通知了,也知道我考的很好,问收到通知没有。要我决定个时间,到县城汇合,一起走。
我考虑再三,决定给顾新月回一封信:
顾新月:你好,来信收悉,勿念。
这三年,你给我很大帮助,让我重新认识了自己,给了我自信。我非常珍惜你这个朋友。但是我没有履行诺言,而是选择了退缩。也许这是天生性格所注定的吧,也可能是生存环境所影响。我知道这些都不是理由,你会骂我是懦夫,实际上你经常这样说我。请原谅,我填的志愿是省内的一所大学,不是北京的。
祝愿你一切顺利。
信寄出去后,忐忑不安,眼皮老是跳。三秀经常来和我说话,我从她眼神里看出了忧伤。娘一看到三秀来就叹气,有时拉着三秀手半天不说话。
看着就该开学了,哥哥说再等我放假回来时新房子就起来了。我笑哥说,等房子修好我也该有嫂子了。
在走的前一天,顾新月来信了,这些天的不安也得到缓解。信是这样写的:
“张瓜,该怎么说你呢?担心的终于到来了,我不再骂你是懦夫了,你真的让我失望。
我自信你很喜欢我,但还是你选择了逃避,是你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在作怪。我感觉好无助,也无奈。
写完这封信,就该往北京走了。衷心祝福你能把握未来,过着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
肖光锐和我一样,也是农村来的,寝室六个人就我和他最合的来。肖光锐暗恋一个别系的女孩,胆子小不敢表白。有个同学整他,就用左手模仿女孩的字迹给肖光锐写了封信,意思是知道肖光锐暗恋她,约他晚上在学校东边的油库见面。肖光锐收到信后非常兴奋,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劝他不要去,肖光锐不干,非要去。
晚上肖光锐吃了饭就出去了,本来天气好好的,可他走了没多久就下起雨,而且是越下越大。我暗想,这下这小子惨了。果不出我所料,肖光锐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回来了,连那女孩影子也没见着。此后,我经常拿这事嘲笑他。
大学的生活特别无聊,学习压力不大,整天无所事事。这天我在寝室睡懒觉,听见楼底有人喊我,叫我下去接电话。
是哥哥打来的,叫我立马请假回去,说家里出事了。我着急的很,请了假往家里赶。
到县城下车,就看见哥哥在人流中翘首望着。我跟哥哥挥了挥手,跑了过去。
“到底出啥事了?”我很着急。
哥哥很严肃,说:“是三姐出事了。”
“怎么了?快跟我说啊。”我更急了。
“是三姐夫家鞭炮厂炸了,三姐受伤了。”
“伤到哪儿了?重不重?”看到哥哥阴着脸,我猜出情况不妙,更着急。
我和哥直接到县医院,三姐还在监护室里,爹、娘还有二姐、二姐夫万成栋在走廊里等着。他们一见到我,就哭出声来。我和他们说了几句,就找到了医生。医生说三姐还没脱离危险,要是能熬过今晚上就有希望。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爹一劲地抽烟。夜色渐渐来临,医院灯光逐盏打开,照得走廊惨白。医生每次进入监护室,都牵动我们的心。大约到了零时左右,医生、护士突然忙了起来,面色凝重。我紧张起来,趁医生进去开门一瞬间往里望望,什么也看不见,心里更急。娘和二姐拥在一起,低声哭着。
一个医生出来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我心一下揪了起来,开始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医生站在爹的面前,说着什么,我听不清,使劲听也听不清。爹一下坐在地上,手上的烟掉了,嘴张的很大。我听不见声音,什么也听不见。哥哥冲进监护室,接着二姐、万成栋也进去了。好一会,哭声猛然钻进我的耳朵。
三姐死了,她没熬过这个晚上。
方百万戴着手铐来了,他重重地跪在爹的面前,说想看看三姐最后一面。我失去了理智,冲过去踹了方百万一脚,他倒在地上哭着。两个警察急忙拉住我,劝我冷静。
爹伤心的说:“不要打了,他的儿子也死了。”
方百万泪流满面,蜷在四上哀声说:“都是钱作的孽,我也是在作孽啊!”
在一片哭声中,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