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的捧着萧华予的脸,看着她满身的伤“哀家的平安啊,怎么就遭了这么大的罪。”脸上的皱纹像是都能滴出泪水。
“皇祖母,我怕!”萧华予见了卫太后,才算是见着真正的依靠,她才敢放声大哭,敢抒发心底的委屈。
萧华予今年十五,自幼娇惯的养在深宫里,除却比旁的女儿家心智早熟坚韧些,也是个怕疼怕苦的娇娇儿,没受过什么疼什么累,她已经尽力去勇敢了。
卫太后疼的搂她在怀里,恨不得替她受这伤,当年取她乳字平安是想她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忧,现在反倒事与愿违。
自己身子已至大限,也替她挡不了多少风雨,常瑞还小,要依仗着她,平安以后会过得多苦啊,她一想心肝就颤。
卫太后身子还不若从前硬朗,不过片刻就已经乏累,险些一头栽在地上去,萧华予劝崔嬷嬷她们带太后回去。卫太后自己不逞强,痛快的跟着回去了。
萧华予并未说过萧容月将她推下马车一事,说了也无益,不过是又要让皇祖母伤心难过一场罢了。
到底都是皇家内里姊妹间的事儿,也不好捅出去让人笑话,何苦又是大敌当前的时候,更不能将心思分散在无关紧要人的身上。
萧常瑞只留了片刻就离开,去灵堂为庆帝守丧去了,若不是萧华予她伤的实在严重,也是避不得的。
萧华予忍痛招手唤了殿内侍奉的宫婢“嘉汝可还好?”这轻微一动就冷汗津津的,让她白了脸。
小宫婢年纪不大,是新配来伺候人的,听公主唤她,忙不迭的跪下低头答话“嘉汝姐姐受了惊吓,神智飘忽,太后娘娘怕她惊着公主就不允她来,眼下在后头养着身子呢。”
知道嘉汝无碍萧华予就放了一半的心,又继续问道“宫里近日可发生什么事?”她见常瑞方才神色有异,怕是有事瞒着她。
小宫婢手指蜷缩起来,不搭话,只是埋头跪着,她便晓得,她昏迷时候确是生了事“你说就是了,若怪罪下来,本宫替你顶着。”
那宫婢缓了片刻方才向上偷瞄萧华予一眼,只见公主白皙如玉的脸上擦出几道细细的红痕,神色坚定不似作假,方才开了口。
“是……是德妃娘娘,她……她被诊出有孕两个月了。太后娘娘不让奴婢们透露给殿下。”说罢,小宫婢又飞快的低下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萧华予一滞,让她退下,那宫婢才如蒙大赦般僵着身子退下去。
遗腹子放在哪儿都是不怎么好听的,不吉利,说好听了是这孩子运气不好,说不好听是这孩子命硬克父,宫里少见遗腹子能生下来的。
除却因皇嗣众多,不差这一个孩子,也是怕这孩子带衰,扯坏国运。
只是德妃这孩子留不留倒还有待商榷,卫太后看这满宫就常瑞一个孙儿,心里也不怎么舒坦,若是德妃能生个皇子,将来也好帮衬。是以这孩子去留有些头疼。
没静多一会儿,便听通传说是诸位公主来了。萧明心这两日倒是常常带着妹妹们来探望萧华予,只是萧容月借受惊一故,除却守丧,其余时候避而不出。
萧明心经半个多月调养,小产后的身子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只是心里疙瘩尚存,怎么也不肯遂陈郡祁回陈家。陈郡祁像是转了性一般伏小做低,引得萧涣城暗地里骂他贱骨头,早做什么去了。
庆帝风花雪月的,对女儿们不算太关心也没有亏待,若说有什么感情是不大可能,不过多少是血缘亲近的人,一点感触都没有也不大现实。
萧涣城握着萧华予的手,眉眼里满是悔意“你说我当日要是晚走些时候,就能与你们一同走,你也不至于受这苦。你也是,父皇驾崩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派人通传拦下我们。”
“让你们陪我留下来,不过是多几个人遭罪罢了。”萧华予笑着看她。
萧涣城见她模样,又忍不住笑出声“你躺了两天,可不知道,那周相现在在父皇灵前哭的跟死了亲爹娘似的。”
萧华予起了兴趣,心里又不免生了疑惑,开口问她“周相之心,路人皆知,他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不应该抓住时机运作吗?”
萧涣城笑的更加猖狂“你可不知道,因为鲁国公世子回来了,不,现在该叫做鲁国公了。鲁国公手握重兵,周相他投鼠忌器。那天救你回来的也是鲁国公,啧啧,少年将军,英武非凡,撩动了满城女儿的芳心。”
萧华予听萧涣城说的越来越不正经,又急急追问了句。
萧涣城这方才扯回正题“鲁国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