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让他多观察几天再出院,但方刚不敢,次日晚上,他就悄悄爬起来,趁护士不注意而溜出医院。幸好有把那盒“黄金烟”永远放在身上的习惯,他隐隐觉得,登盛、赛范和自己出的这些事,应该跟那天晚上两人酒后骂赌场老板那位纹刺朋友脱不开关系。但一没证据,二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先离开怡保,用最快速度来到火车站,天刚亮就往南来到马六甲市,这是西马最南端的城市,之前方刚跟那个蛇头从菲律宾往泰国跑的时候,就曾经到过这里。
他在这里安顿下来,租了一间比较偏僻的公寓。奇怪的是,几乎每天都会梦到那个黑衣人在梦里唤“方刚”,虽然发音不准,但听起来更加诡异。方刚整夜失眠,眼前不是发黑就是金星乱冒,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尤其右腿的小肚子处总痒,但又看不出有问题。他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就四处打听有没有修法的阿赞师父。
经人介绍,方刚终于找到一位阿赞,专门修降头术,人长得又白又胖,名叫阿赞玛。此人听完方刚的讲述之后,沉默片刻,用刀在他身上割破小口,将鲜血放进装满清水的碗里,双手紧抱着碗,嘴里开始念诵经咒。十几分钟后,方刚居然看到略带浅红色的水里出现很多细小的虫子,身体呈黑红色,在水中迅速地游来游去。
“这是我血里的虫子吗?”方刚问道。
阿赞玛点点头:“你中的是虫降。”他让方刚坐在自己对面,伸手把那碗里的水洒了些在方刚头上,继续念诵咒语。没多久,方刚就觉得右侧小腿肚子非常痒,忍不住用手去挠,可却越抓越痒。阿赞玛停止念诵,过去看那腿,发现有个红肿之处,就告诉方刚,你的虫降不是用的常规降头术,而是被毒虫咬到。
方刚立刻想起来了——他本来已经逃出房间,但登盛只剩下半截躯体还在向自己求救,于是又折回去拖登盛,行动迟缓,就有蜘蛛和蟑螂爬到腿上并咬了他,而且就是这个位置。不用问,就是那些虫子,每个虫子很明显都带有特殊的毒素,被咬到就会中招。
“什么叫虫降?”方刚问。以前他听泰国曼谷的卢先生说起过降头术,前几天赌场老板也介绍,那个阿赞瓦塔纳就是降头师,现在听到虫降这个词,不由得联想在一块。
阿赞玛说:“虫降就是让目标体内充满各种毒虫的降头术,其实并不算高深,但那个鱼钩降就不同,那就要降头师有相当的法力,七八年肯定不够,起码要十几年以上。你们三个人都得罪过那个阿赞瓦塔纳,四五天之后中降,这段时间应该是阿赞瓦塔纳在暗中收集材料,比如你们的毛发、血液、衣物和照片等等,再配合名字,就可以给你们下降头。”
方刚问:“那为什么我两个朋友中的降头是不同种类?”
“应该是故意的,”阿赞玛回答,“分别施鱼钩降和虫降,就是想让你那两个朋友以不同的形式死去,这样才显得更残忍。”
方刚想了想,又问道:“为什么只有他俩中了降头,而我却没有?”
阿赞玛说:“如果不是你被降头虫咬到,可能就没事了。说明降头术在你身上并没有起效,你被咬中是意外。”
“意思是说那个阿赞瓦塔纳没打算给我落降?”阿赞玛摇头,说不可能,降头师落降的规矩是“同伴同死”,也就是说,如果目标与他人同吃同住,就往往会把目标和同住的人一同搞死,以免留下目击者。但为什么方刚没出现中降的症状,阿赞玛表示也不清楚。忽然,方刚问阿赞玛,为什么除了收集目标的衣物、血液和照片等物之外,还要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阿赞玛告诉他,人的姓名和镜子、照片等物都能聚灵,所以下降头就必须要人的姓名,以增加效果。而名字使用的时间越长,效果越好,最好是从小到大没变过,但如果是艺名、花名、笔名或者假名,使用时间短,那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听了这话,方刚连忙说:“我用的就是假名,大概只有七年多,而且我戴着这个!”说完拿出那条龙婆洪的坤平牌。
“都有关系,”阿赞玛看着佛牌,“坤平佛牌能保平安,戴久了会用各种方式来提醒供奉者有危险或意外,你的名字也是假的,所以效果不好。另外,那天晚上你并没参与咒骂那个阿赞瓦塔纳,所以他可能在你身上施的法力也差些,主要是你的两个朋友,但并没打算放过你。可他没想到你有佛牌和假名字,所以算是逃过一劫。”
方刚问:“可那个中虫降的朋友也戴佛牌,跟我的完全相同,是一块请的,为什么在他身上没用?可要说没效果,当年在缅甸的时候,就是他莫名其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