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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南燕国的京都——盛京城。
按理说这几日应是开春的好时节,谁料就这么被一场连下了三天的大雪给耽搁了。
若是放在往年的上元节,盛京城中大至街道、小至巷弄那必定一幅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的盛世景象,又哪里会像如今这般萧索冷清?
虽说今日家家户户门头上倒也挂着灯,但街上行人却少得可怜。就好比面如枯槁的将死之人穿了件华丽衣衫一般,着实是欠缺了点什么。
难得街道上有一两个行人匆匆路过,还未走出七八丈远呢,身后脚印便被鹅毛大雪给遮掩不见了。若说是“万径人踪灭倒”,倒也有些贴切。
躲在别家屋檐下的小哥哈了口白气,抬头看了看影影绰绰的花灯,又看了看已经走至街角的那两个行人。
卖糖葫芦的小哥终是耗不起了,于是动手收起了摊子。其余的小贩见状便也跟着纷纷收拾了起来,有了早些收摊,好回家过节的打算。
毕竟今日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谁也不想让家里的婆姨和娃娃等久了不是?
若是街坊邻里的当家的都回去了,唯独自己晚回去,说不定还要被自家婆姨责骂上几句什么钱赚不到,家也顾不上一类的难听言语。
到时候让周边的邻居听去了,再嚼了舌根子。那时候可就有些难堪了,指不定会被那些个长舌妇们从年头唠到年尾。
正当最后一个小贩收拾好东西离开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提着四两猪肉步履蹒跚地从街口走来。
他身上的麻布衣衫已经洗得不成样子,可即便如此,路过秦淮街巷口的时候,还不忘瞅两眼这座盛京城内最出名的胭脂巷弄,眼中泛着一丝莫名的憧憬。
金陵那边,秦淮河十里画舫微雨燕飞,而盛京城,秦淮街十里彩灯莺歌燕舞却也不妨多让。
就在中年男子回首看着巷子口的时候,一阵马蹄声渐行渐近,遇见行人依旧没有放缓的意思。
等中年男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两骑快马已经擦着他的身子疾驰而过。
马上的二人一红一白,皆是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恰似人间得意马蹄急。
中年男子看着那俩人马不停蹄直奔秦淮街内的那座近墨楼,转过头自顾自地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愤恨少年的张扬跋扈,还是感慨自己上了年纪,不似当年。
可他不知道,两人中身着月白色锦衣的俊俏男子此时正回头看向他脚上的白底锦布的棉鞋。
那针脚和用料无疑是京城最大的鞋子铺布瑞升的东西,一双最便宜鞋子也得要上三两白银,这哪里是一般人家能穿得上的?
俊俏男子很快便收回目光,好像什么都没看出一样,脸上就连细微的变化都没有。
“呦,这不是五公子嘛?有好些日子不见了呢!怎么今儿个倒是想起咱们这近墨楼的姑娘来了?别怪张妈妈多嘴,咱们这的姑娘可都惦记着公子和您的小兄弟呢……”老鸨子说着将手伸向那个被称呼为五公子的少年臀部,想要吃上一把豆腐!
这老牛最喜欢的,还得是嫩草!
身着一袭红衣的五公子欣然一笑,一把截住了那只来意不善的手。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熟练地塞进了张妈妈敞开的双峰之中,“张妈妈!这多日不见又是丰腴不少呢?这一手揩油的功夫也是愈发熟练了!人老成精,嗯!不愧是这街上最老的妈妈!”
张妈妈听到“老”这个字,脸上笑容顿时有些僵住了。可只是眨眼间便又嬉笑如常了,甚至更加灿烂,“五公子,您谬赞了!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儿,近墨楼可是有一场好戏,别处看不到!”
“是吗?那可得好好瞧瞧了!”,五公子朝着同行的白衣男子眨了眨眼睛,俩人饶有默契地笑了笑。
要说这近墨楼,那算得上是这条烟花巷里青楼楚馆中规模最大的了!
都说皇宫有后宫佳丽三千人,可是宫墙之外近墨楼的姑娘也不输皇宫之内三千粉黛多少!绝色都是真绝色,可是论起身份,一墙之隔,却有着云泥之别。
这楼的门外是大雪纷飞,门内宛如盛夏,青丝罗帐、流金淌银显然是个寻欢作乐的好地方。
这里之所以能有如此盛况,全因与这条街别处的温柔乡不同,进楼者多是达官显贵、书生墨客。
倘若寻常商贾和江湖草莽想入楼,倒也不是不行,但得五百两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