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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远赴北辽和亲的事定下了,盛京城有名有姓的几间大院子也因此风平浪静,唯独江漓这边是忙得不可开交。
四皇子江瞿人禁足在楚王府内,这事儿看似是结束了,可这供词从何而来总得要有个交代不是吗?
这么一来可就苦了负责调查此案的江漓,平白无故多了一条追责供词泄露之事,好不容易能停歇下来的他也只得日日装模作样去大理寺报到了。
至于追责谁?顾砚卿在当日就已经说明了,追到最后不过就是找个替死鬼罢了,那个当日负责记录的刀笔吏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幸运的是,刀笔吏也是个明白人,经过几日的悉心教诲已然是知道了该如何做。
从杨家那里拿了一笔足够几代人吃不完的买命钱后,他便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上吊了,只留下了一张认罪书交了上去。
大致也就是自己酒后失德,疯言疯语,形骸放浪,一时不慎,为图个好前程,主动将供词送到四皇子的门房那边去了。
由于自己的玩忽职守,只好引咎自尽。
酒后还能认识路,也算得上出奇了。就这么一封前言不搭后语的认罪书,整个大理寺包括江漓在内是深信不疑,就给画了个句号。
一个人死,换得杨、徐两家表面上的和和睦睦,大家觉得这样挺好。
“这样看,他也不算傻!”
顾砚卿听江漓说完始末之后淡淡地说。
江漓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有这么一份认罪书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谁都不会信,可又无从查起!太子可以揪住不放,江瞿也可以置之不理。而他的家人也可以平平安安,不会被徐家亦或是杨家弄得流离失所,生死不明。”
顾砚卿闻言愣了愣,摇头道:“我不是说那个刀笔吏,而是四皇子。”
“什么意思?”,江漓有些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顾砚卿眯起眼,苦笑道:“那份供词落到了四皇子手上,他竟然能忍住性子不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那供词又为何落到了他手里?”
“那自然是杨家的手笔了,大理寺上上下下都是杨家的人。若是没猜错,杨筹那老狐狸就是想看江瞿将事情闹大。只是的确奇怪,以他的性子,居然能忍住不看!有意思,难不成是那天被你点拨的开窍了?”
江漓看了一眼一袭月白色长衫的顾砚卿,接着问道:“你也不想江瞿将事情闹大?惹得徐家遭殃?”
按照道理来说,杨、徐两家闹得越大,江漓的机会也就越多,顾砚卿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这是他求而不得的。
突然想起什么,江漓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顾砚卿嚷嚷道:“你怀疑是我?”
江漓那么不想当皇帝,整日只想着混吃等死,与顾砚卿回江南做个上门女婿。这种事的确像是他做的。
“那倒不是!”顾砚卿摇了摇头,开口道:“我想起个人,一个与你一样想要混吃等死的人!”
江漓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是他?”
一袭白衣点了点头,随即眯起了眼睛。
盛京城东郊的一座庄园里,一个正在抚琴的目盲男子轻微咳嗽一声,嘴角泛起淡淡血迹,琴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不远处的三皇子江流赶忙起身,一脸焦虑的跑了过去,手拿绢帕一点点的擦去眼前目盲琴师嘴角的血迹。
“你又想那些事了?”江流皱着眉头,劝道:“求你了!别想了!你身体不好,别劳心废神了!四弟这次没出什么大事,舅舅也不会放弃他!咱俩就好好在这儿弹琴作乐便好!”
目盲男子勾起嘴角,解释道:“流儿,你想多了!我没想那些事儿,只是刚刚弹奏的曲子太过繁琐,有些吃力,心头一紧,有些不适罢了!别怕!”
江流长长呼出一口气,眉头这才有些舒展开来。目盲男子名唤高山,是几年前徐家替他找的伴读。
才智有余,奈何身体欠佳的他似乎注定就是要死在案牍之上,呕心沥血而亡。
也正是因为这样,江流这才无心与皇位,事事让自己的弟弟占了先机。就连这一次也是一样,生怕江瞿出事,自己被徐家逼得站出来争夺那把椅子,从而害了高山性命,这才暗示了江瞿,让他不要拆开供词。
对于他而言,皇位什么的哪有自家情郎的命重要呢?
直到长宁出发前夕,贺诚章依旧没有去见过长宁一次。
虽说悲欢离合是必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