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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是江漓求着顾砚卿,可现如今却变了。
直到今天,他已经吃了十天的闭门羹了。
这一切全是因为鲁王江厌没有去封地,而是选择了自缢在王府之中。
尽管顾砚卿解释过了这并非他的本意,也一定不是宫中老爷子的意思,但江漓依旧把他关在了院子外。
于是江漓的破落院子门口,每日都会有一袭白衣前来敲门。他害怕,害怕江漓觉得自己骗了他。
两人之间最忌讳的便是谎言,若有了谎言,哪怕是善意之举,几番咀嚼下来终究不是滋味。
最为无奈的是,鲁王的死本不在筹划之内。
原本老爷子的打算是借着这次机会让鲁王老老实实交出鲁地的税收,再用鲁王与长宁之间的父女之情,使得长宁心甘情愿配合粘杆处行事。
为此,粘杆处不惜连夜挖出了鲁王府后院的那些个女儿红作为陪嫁,就是让长宁对他父王有所牵挂。
没想到的是,鲁王醒来看到了满院泥坑后也猜到了用意。
对于他而言,自家闺女要想在北辽有一番作为,还不被南燕所牵制,那么自己这根线必然是要断的干干净净。
与其让她在北辽深陷囵圄之中,做了那南燕安插的桩子死士,不如顺水推舟。
你想让长宁受父女之情所困做牵线风筝,那我江厌就以死破局。只要我一死,长宁在北辽便不受牵制,相反因为那些个女儿红,她定会帮着北辽对付你江尚真的南燕。
前些日子送来的供词无外乎就是一种暗示,暗示鲁王与安阳公主之死脱不了干系。依此要挟鲁王,他日去北辽的棋子无用了,刚好将这件事翻出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巧妙的布局。
刀锋所指是鲁地税收,刀尖处又抵在了北辽朝堂,收刀时捎带着又能彻底铲除鲁王江厌。
可惜的是,鲁王江厌的死导致三者缺其一。
这等交易,他鲁王求之不得。
“皇兄的谋划,竟然如此巧妙。”,江厌看了看皇宫放向,又低头看了看昨夜剩下的那一碗残酒。真就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当年争夺皇位,自己是败了,连同支持自己的顾家也一同跌入谷底。可虽是败了,不代表他就不如自己的哥哥。论谋略他不输江尚真,论治国之道他是帝师的得意弟子。
唯一的成败关键就输在自己没有儿子。
皇位传承,这没有子嗣却是个绕不过的门槛。谁让他一生只钟情一个女子,不愿意迎娶个侧王妃好为自己再生个一男半女呢?
而自己唯一的女儿长宁竟然一直以为自己是恨她不是男儿身,从此之后日日喜穿男装。
其实女儿更好,女儿才更像她娘亲啊!
自从输了这皇位之争,江厌便一直装作意志消沉,夜夜买醉。
时不时还责骂自家女儿,为的就是让那个坐龙椅的哥哥放下心来,认定自己与长宁并无过多的亲情可言。可现如今看来,女儿倒是保住了,自己却终究要赴多年前的那场鸿门宴了。
其实他本不叫江厌。皇兄叫尚真,他唤作尚言。只可惜,为了避帝王名讳,自己只能改名。
而那个做哥哥顺带就赐下了这个厌字。
一语成谶,自己真就做了自己厌恶之事有十几载。
“我是假绝情,你却是真无义啊!”,鲁王想起事情脉络不由得感叹一声,同是授过帝王之学的他忽然想明白了。
那个做了口供的小太监,是出身自己府中不假。可恐怕早在二十年前,便是安插自己身边的棋子了。
潜伏多年,辗转于各方为的就是今日之举。如此算来,自己倒也是不冤枉。
“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下得去手,我当真不如你啊!我就好奇了,这天下真就能比自家闺女重要?”,他朝着皇宫方向呢喃自语。
安阳公主怎么会平白无故自缢呢?受益之人现如今再明显不过了!
没坐过皇位,又如何能明白呢?若是身处高位之上,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于是这个做了三十年皇子,五年鲁王,现如今做了二十年阶下囚的江尚言留下两封书信之后便亲自挑选了一条白绫,高悬于房梁之上,面北自缢而亡。
面北处,千里之外,是北辽啊,正是自家闺女远嫁之处。
当顾砚卿听闻鲁王死讯的时候,对于这个伯父,他感到有些陌生,就像觉得现如今的江漓也很陌